第四十章 往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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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六年九月十日

从青山市开往东城市的动车正飞速前行。

姚东升靠着车窗户坐着。

五十岁左右的他,一身西装革履,看上去文质彬彬,是一个标准的事业有成、沧桑稳重的男人形象。

然而,他天庭宽阔,却皱纹如梯;眉角如棱,却忧郁深藏。

此刻的他,嘴唇紧闭,施洛华镜片后的眼神透出的似乎是紧张不安,又好像是激动兴奋。

窗外,辽阔的田野平川、挺立的大树迎面扑来又转眼间呼啸而去,远处的绵延群山,如一幅幅快速流动的水墨画卷。

此时,姚东升的思绪也如这快速运动的列车,起伏跌宕。

二十多年前,他因为沉迷于音乐,高考落榜。

告别了原本希望他能出人头地,改变家庭贫困境遇的,后来对他失望至极的老实巴交的农民父母,独自背着一把吉他,来到了据说是艺术氛围最为浓厚的城市——青山市。

对于他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资质和背景的年轻人,他只能凭着自己对音乐的一份热爱,在酒吧、广场或路边演唱自己创作的歌曲。

一天,他正骑着那辆从二手市场用二十元钱买来的,一路“咯吱,咯吱”抗议不停的自行车往“浪里浪”酒吧而去。

昨晚创作的一首乐曲还在他的头脑里回响。

他总觉得不是非常的满意,却又一时找不出毛病在哪,正当他摇头晃脑的沉浸在音乐中时,几声急促的汽车喇叭声把他唤醒。

他抬头定睛一看,“糟糕。”,自己自行车的正前方停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而自己的车正向它毫不客气的冲了过去。

姚东升条件反射性的往右边一歪,同时猛捏刹车,无奈,二手车刹车已经不听使唤,车子沿着法拉利的边沿一路划过。

待姚东升歪歪扭扭的制服了自己的自行车后,他往红色小车瞄了一眼,这一眼把他的魂魄都瞄飞走了。

一道一尺多长的划痕从左向右,由深到浅,刻在闪闪发亮的红色轿车上。

“你怎么骑车的?你的眼睛呢?”,车上下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怒气冲冲的女孩。

她,高高的个儿,小波浪长发,精致的妆容。

女孩伸出涂着粉色指甲油的白嫩修长的手,摸着红色跑车的伤痕,心疼的直跺她那穿着白色高跟鞋的脚。

“你赔我的车。”女孩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姚东升,双手叉腰,杏眼圆瞪。

“好,好,好。我赔,我赔。”,姚东升从挎包里掏了半天,找出零零总总的两百多元钱,“都给你。”

“切,你打发乞丐呀?”,女孩斜眼看着姚东升,鄙夷的说。

“还有这自行车,也给你。”姚东升一时不知所措,他想了想,把自行车往女孩面前一推,说。

“我要你这破铜烂铁干嘛?我又不是收废铁的。你知道我这车要修多少钱吗?至少三万。”女孩白了姚东升一眼,怒气冲冲的说。

“三,三万?”姚东升蒙了,对于一个月赚三,五百的姚东升来说,这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

“我,我身上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些了。”姚东升结结巴巴的说。

他愣神了一会,慢慢的从肩膀上取下吉他,“这,这是我吃饭的家伙,我平时用它创作,还有在浪里浪酒吧和榕鑫广场唱歌赚钱,也把它赔给你吧!”

姚东升依依不舍的抚摸了吉他一会,下决心似的把它捧到了女孩的面前。

女孩看着姚东升那紧张、不舍的窘迫样,不由的哈哈大笑。

“好吧!今天算我倒霉。本小姐不要你的什么破吉他。”,她顿了顿,“不过,你唱歌的每个月工资要上交作为赔偿金。另外,我随叫你要随到,直到还完赔偿金为止。”

“好,好。”姚东升擦着头上的汗,“我叫姚东升。我不会逃跑的,你有事可以到酒吧或广场找我!”

“好,我叫林兰。我会找你的。”林兰说完,开着她的车扬长而去。

(二)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姚东升正在“浪里浪”酒吧里如痴如醉的演唱着自己谱写的歌曲,林兰噔噔噔的踩着高跟鞋进来了。

她玉臂一挥,“老板,今晚所有人的账单我都包了。”

有的客人面面相觑;有的客人连声叫好。

小小酒吧的老板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大气的土豪,他惊讶的眼镜差点掉到地上。

老板毕恭毕敬的把林兰领到最前面、最中间的位置,亲自低头抹了三遍椅子后,才连声“请请请”的把林兰安置好。

姚东升每唱完一首歌,林兰就拼命拍着她那戴着钻石戒指的手。

在林兰的带动下,整个酒吧的客人也跟着捧场。

酒吧的场面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壮观、热烈。

趁着休息时间,姚东升走下唱台,他站在林兰身边,弯下腰,结结巴巴的说,“小,小姐,你别这样,我……。”

“小,小姐?能叫小姐的吗?”林兰杏眼一瞪,“叫兰儿。”

“我,我不敢。”姚东升摇着头说。

“有啥不敢?我乐意。”林兰娇嗔的瞪了姚东升一眼,说道。

“兰,兰儿。”姚东升迟疑了好一会,终于鼓起勇气叫了出来,“我会还你钱的,你不要这样。”

“你还知道欠我的钱呀?我这样不就是希望你早点有钱还给我吗?”林兰撇了撇嘴,把头扭向一旁。

隔三差五的,林兰还会来到酒吧,但她安分了许多,偶尔玉臂一挥帮全场埋单,但大多时候,她静静的坐着听姚东升唱歌,还经常请战战兢兢的姚东升吃宵夜。

林兰白天也会到榕鑫广场听姚东升唱歌,用她的话说,这叫“监督。”

姚东升起先一看到林兰就紧张、窘迫,渐渐的也就习惯了,甚至,如果林兰没来,他会觉得有点无滋无味。

林兰似乎会让他勃发出许许多多的创作灵感。

在这一段时间里,姚东升创作了许多后来脍炙人口的歌曲。比如《街口遇见》,《微笑如你》等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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