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六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回到东城市,已经晚上六点。
郑晓和俊义顾不得吃晚饭,一个匆匆赶回分局,投入到另一个案子中去;一个心急如焚的要回到疗养院。
一天不见,不知道兮沫怎么样了,媚枚照顾的好吗?兮沫吃了多少饭,天气越来越冷,媚枚给她添加衣服了没有?
连走带跑的,俊义进入了疗养院,来到了兮沫的房间门口。
“我的祖宗,你吃一口呀!”媚枚端着一碗稀饭,愁眉苦脸的看着兮沫,嘴里不停的哀求着,“我是你的媚枚,你午饭可是也没怎么吃了呀,你再这样,你的俊义哥回来要揍我的,呜呜。”
不管媚枚怎么样的劝说,哀求,坐在床沿上的兮沫,依然紧紧的闭着嘴巴,一动不动。
“怎么啦?”俊义大步跨进房间。
听到俊义的声音,媚枚仿佛见到了救星般跳了起来。
“你可回来了。”媚枚哭丧着脸说,“兮沫中午只吃了一点点,晚上一口也不吃,不知道怎么啦。”
俊义走过去,在兮沫身边坐下,他怜爱的一手环抱着兮沫的肩膀,一手放在兮沫的头上感受了一会。
“头不烫,应该没有生病。”
接着他从媚枚的手上接过碗和调羹。
“兮儿,吃点稀饭好不好?”俊义轻声,温柔的对着兮沫的耳朵说道,“我们说好了,你要多吃饭,快点好起来,然后我带你到处玩去的,你都忘记了?”
兮沫还是紧紧的闭着嘴巴,一动不动的看着地面。
“这一整天,我都没有看到她咧嘴笑过。而且似乎还有一点烦躁不安。”
俊义把碗放在桌面上,走出了房间。
俊义拿出手机,给曾医生打了个电话,他把兮沫一天的情况跟曾医生说了一遍。
“我马上让心理科刘主任过去看看。”
晚上大约八点,刘主任过来了,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会。
“也许是个好现象。”刘主任点了点头,说。
“怎么说?”俊义精神一振,握住刘主任的手,问道。
“前几天,兮沫对外界似乎没有任何的感觉,但今天她的表现说明,她对她周围的一切变化已经有了一点反应了。”
刘主任拍了拍俊义的肩膀。
“你是她心中最重要,最在乎的人,几天来,你经常搂着她的肩膀,拉着她的手,时时刻刻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她习惯了你的体温和温柔的声音,而这一切,让她有了安全感。”刘主任停顿了一会,接着说,“可是今天,你出去了一天,突然间,她感受不到原有的温暖了,她的心里产生了不安的感觉,她开始烦躁,她没有了食欲。”
听了刘主任的话,俊义的鼻子一酸,他转过头,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我知道了,谢谢你,刘主任。”
送走了媚枚和刘主任,俊义一手搂着兮沫的肩膀,一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傻兮儿,俊义哥有事情出去了一趟,你怎么就不听话了呢!”俊义笑着用手指刮了刮兮沫的鼻子,“这么傻,刮鼻子。”
“今天呢,俊义哥哥去参加一个同学的孩子的满月仪式了。”俊义编道,“他生了双胞胎,龙凤胎呀。可可爱了。”
俊义看了看兮沫,摸了摸她的脸。
“他们一直对着客人笑,我们都喜欢极了。”
“兮儿。”俊义亲了亲兮沫的手,“你生病好了后,我们就结婚,我们也生个双胞胎,女的像你,男的像我。你说过,你要给我们的女儿买很多很多漂亮的裙子,把她打扮成一个公主。男孩子呢,我们送他参军去,把他培养成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汉。”
晚上十点,兮沫在俊义的安抚下,静静的睡着了。
回到护理家属专用房间,躺在床上的俊义久久无法入睡。
生活跟自己开着一个个啼笑皆非的玩笑。
当年,人贩子把自己放在养母林雨宵的身边,两个相依为命了二十多年的却原来不是亲母子。而不久前,自己的亲生父亲找到了自己,却被自己当做了一场误会。
现在想想那天父亲姚东升伤心失望离去的背影,俊义的心撕裂般难过。
母亲呢?自己的母亲现在在哪?对了,那天父亲好像说,她叫林兰。
林兰,林兰,在这世上活了二十多年了,他今天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叫林兰,为了生下自己,母亲几乎付出了生命。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
俊义拿出手机,找到姚东升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但是,电话里还是那句话,你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俊义又想到了陈正元,既然自己不是林雨宵的亲生孩子,而兮沫才是。如果是陈正元强奸了林雨宵,那么,和陈正元有亲子关系的应该是兮沫,而不应该是自己。
自己的DNA鉴定难道是错的?
当初用来确定是陈正元强奸了母亲林雨宵的,除了日记,照片,最主要的是亲子鉴定。
现在,没有了DNA这有力的证据,陈正元强奸母亲的怀疑是不是就不成立了呢?那么会是谁呢?
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
俊义心烦意乱,一夜无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