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六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一)
听从医生的建议,吴珊珊和俊义把兮沫转到东城市疗养院。
曾医生安排了医院里的心理医生定期给兮沫进行心理治疗。
俊义陪着兮沫,给她讲每天发生的新鲜好玩的事情,告诉她自己和她的未来计划,他带着兮沫在疗养院的公园里散步、荡秋千。
兮沫虽然依然痴痴呆呆,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反应,但她的皮肤光滑了许多,红润了许多。
(二)
这些天,郑晓不分昼夜的侦查、蹲守、抓捕、审讯,一桩入室盗窃案终于破获,而盗窃案还连带出一起官员的贪污腐败案件。
在喘息的片刻时间里,郑晓又想起了兮沫的案子。
兮沫找到了,兮沫的身世也基本确定了,但是,凭空出现的孩子俊义呢?他从哪儿来?
凡事必须一查到底的警察的职业思维习惯促使郑晓又拨通了俊义的手机。
此时,俊义正和兮沫蹲在地上逗着一只可爱的小狗。
俊义拉着兮沫,把她的手放在一只直直的看着他们的比熊犬的身上,让她抚摸它那柔软舒适的雪白的毛发。
“喜欢吗?”俊义看着兮沫问道,“如果你喜欢,等你生病好了,我们就在家里养一只,我们给它洗澡,带着它遛街,哈哈,以后它还能陪伴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俊义轻轻地摸着兮沫的手,满怀深情和向往的说道。
突然,俊义的话被口袋里手机的震动所打断。
“我接个电话。”俊义对兮沫笑了笑,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不说话。”的动作。
“你有空吗?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趟五里村。”郑晓说道。
“去五里村?我在陪兮沫呢!”俊义停顿了一会,“好吧!不过,我们时间要抓紧,争取早点赶回来。”
媚枚今天刚好休息,俊义详详细细,认认真真的一遍又一遍的交代了注意事项之后,才一步三回头的,在媚枚的催促下走出了疗养院。
几个小时之后,车子接近了五里村。
“原先进村的是一条狭小的土路,我念书的时候,每次要到曲尚县,都要步行半个小时左右,到了前面的县道才有车乘坐。
现在路不但拓宽了,而且变成了柏油路,车子可以直接通到村里。”俊义边指着前面的路边说。
“你最后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呀?”郑晓问道。
“是我大四的那年。”俊义低下头。
忧伤如一层薄薄的纱,瞬间把他笼罩。
那一天。
“肖俊义,肖俊义,马上到传达室来一趟,有你的电话。”
广门大学金融管理专业大楼的广播室里的女播音员甜美,柔软的声音在大楼的上空回响。
正在操场的一角看书的俊义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来到了传达室。
“你快回来吧!”是王大姐的儿子邓州的声音,“你的母亲不行了!”
俊义扔下电话,交代同学帮忙请假之后就来到火车站,买了剩下的唯一一张站票,跳上了火车。
漫长的十四个小时之后,俊义终于回到了家里。
可是,过于疲倦和虚弱的母亲,终于撑不到儿子到家,满心遗憾的走了。
俊义扑通一声跪下,他趴在母亲瘦弱、冰凉的身体上,泣不成声。
他把母亲那双瘦骨嶙峋的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上。
“妈妈,你摸摸俊义,你的儿子回来了。”俊义边抽泣着边说,“你睁开眼睛,看看儿子,看看儿子胖了还是瘦了。”
“妈妈,我大学马上就要毕业,我马上就可以把你接到身边,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我会养着你,我不会再让你那么辛苦了。可是,你不给我这个机会,你就这么走了,走了。”
邓州留着眼泪拉起伤心欲绝的俊义,让他坐在椅子上。
“俊义,你已经长大了,懂得生死天命的道理,不要太伤心了。”邓州说着,拿出一个纸张包着的包裹。
“这是你母亲交代我们要亲手交给你的八万六千七百二十一元钱。”邓州擦了擦眼泪,“你母亲省吃俭用,希望你用它来好好的完成学业,然后找个好的工作。”
俊义接过母亲用自己的一生为自己攒下的钱,紧紧的贴在胸口。
在整理母亲的遗物时,俊义发现了日记本和一张照片。
坐在留有母亲气息的房间里,俊义一字一句的阅读着母亲的日记。
伤心、愤怒、思念之情交织着。
这一刻,俊义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满腹经纶的母亲离乡背井租住在这小山村里;为什么自己一生出来就没有父亲;为什么小时候自己向母亲要父亲的时候,母亲那么的忧伤。
那么多的为什么都得到了解释。
为了自己,母亲忍辱负重的活了下来;为了自己,母亲没日没夜拼命的干活。
俊义把自己关在家里一天一夜。
“你想过去找强奸过你母亲的人吗?”听了俊义的叙说,驾驶室上的郑晓腾出一只手,擦了擦眼泪,转过头,问道。
“当然。”俊义回答的干脆利索。
“有结果吗?”郑晓紧跟着问。
“到了。”俊义没有回答郑晓的话,而是指了指前面,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