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了瞅一地沾了土的饺子滚落在地上,慢慢的下车拾起盘子又进了屋,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拿着我来这的唯一一个背包,小强妈手里拿着包了布的饭盒,里面是饺子,还有好处些山里的干货,递给我。
我接过塞到包里,转身我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塞到送我出门的林小强妈手里,开了口:"大姐,这个...我想小强以后上学用的着..."
大姐一听眼圈就红了,直把我递给她的钱往我手里塞,"妹子,这钱我不要!"
我摆摆手,"我呆了这么多天又不是不明白你的情况,你一个人,若是小强他以后上了大学你怎么能负担的起,再说你们照顾我这么多天,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大姐说什么都不肯要,我只能说,"你要是不收,就真是见外了。"最后林小强妈妈只能接过抹了眼泪进屋了。
林小强把我送到车上,一看地上的饺子心里就窝火了,也不管顾蓝本的臭脸就对他说道:"你们去甘肃?我给你们指条近道,比你来的那条近了快一半。"我疑惑的听他叽哩哇啦连带手比划,顾蓝本也听的半信半疑,又打开卫星导航仪,林小强凑过去看看也没看懂,就说:"你听我的没错,我们进城都走那条道,虽说路窄点但快多了,你要是顺着这条道不到两个小时就能出去了能大马路了。"
我站在一边没动,顾蓝本终于开口说:"这上边怎么没你说的那条道儿啊,你说的进城是指的哪儿啊?"
"二郎口。"
顾蓝本输入名字等待电子地图数据搜索卫星,我已经坐上车,对小强说:"有时间我就要看你们。"
林小强对我摆摆手,有点舍不得的样子:"哎,可记得要来。"
不到三十秒导航便搜索到三颗gps卫星完成定位,果然有较偏远细小的非主干道信息,顾蓝本又问了林小强具体的路况,这才起程。
顾蓝本开着车一路沉默,眼睛直视前方,车子渐渐驶向山腰盘山路,路上偶尔遇到几个行人或是拉着大粗木头的马车,两边的山坳不再是光秃秃的石头,渐渐有了绿意,还能听到不知什么鸟的啼叫,行至大约一个小时,卫星导航仪提示前方两百米处一个急转弯,他就慢下车速,过了急转弯本来平展的土路就变得坑洼,又转过了两个弯道他忽然停下来,我也隐隐的感觉着不对,这老是左转左转的,再左转不就是围着大山脚下围成一个圈儿了,他把车停在路边,切换了电子地图的线路数据,仔细察看。
我坐在一边看着顾蓝本研究地图,可是这些我是完全看不懂的,山路又颠簸,暖气太热,我都有点昏昏欲睡了,揉了揉眼睛问:"怎么了?路不对么?"顾蓝本依然是不说话眼睛盯着地图看,又翻出车上的大地毯展开,查找了半天才确认的确有这条路没错没,也是通往二郎口的,只是在大地毯上标示着一天细细的弯弯曲曲的小线条。
顾蓝本还是只能依仗电子地图的提示音,车上虽有卫星电话,他却没打,估计也就是怕麻烦那个人,地图上标明了有路,他排档往前,绕过两座山,经过一个人字岔口,利用导航仪配合看大地图,他终是把车拐向右测。车顺着路一直开着。反正条条大路通罗马,有路就能穿出去。
顾蓝本本来就是野探爱好者,以前就听他说他在美国的时候爬过不少大山,想来山里辨识路况他也有经验。我又看了看腕表,下午两点...
又经过几个岔路,我就基本不辨东西南北了,眼前的地势不再开阔,善于山之间不再有路而是群山相连,弯曲着的土路蜿蜒着伸向山腰,能望见不远处的山上成片的绿竹掩映,很多不知名的大树又粗又壮,有的居然长在石缝间,泥土流失的利害露出盘根中横的老树根,我看了看导航仪上标志着海拔,纬度,坐标,就靠上假寐,反正开车的是顾蓝本,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么随他去吧。
微眯了一会儿我才又睁开眼睛,车子还是行驶在只容一辆车的洼路上,一侧是刀削一般发黑红的岩石,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沟壑,沟壑里长满了一人多高一指多宽的齿形野生植物,林小强曾经告诉过我这叫箭竹,只有深山里才大片繁殖,它的叶子又细又长长满了小锯齿,能割破衣服皮肤,外围山上由于长年伐木已经不多见了,我有些奇怪为何这里长满了深山里才该有的植物。
不知何时那些好听的鸟鸣已经消失了,四周开始沉寂,不时能瞧见一些枯死的大树或倒或立个,更多的生生没了皮,露出黑黑的心,前几天才下过雨,树干都布满了苔藓,让人看得阴暗的心里不舒服,有的树干上还长着一丛丛波澜多姿的小蘑菇,竟然还有蓝色的,我不禁然开口说道:"瞧,蘑菇,真漂亮,到了这里我才知道原来很多漂亮的蘑菇都是有毒的。"
我扭头看看顾蓝本,发现他的脸颊动了动,一侧的脸颊轻现,似是在咬牙。
我又靠近座椅里轻声说道:"顾蓝本,这样不理我也不说话,是在生气么?"
"..."
"可你为什么要生气呢,该生气的不是我才对么,你瞧你把我弄成什么鬼样子了。"
"..."
"我知道你讨厌我,可为什么还要费周折找我呢,就不能让我自生自灭了不成么?"
我觉得我离开天长这几天倒是口角凌厉了不少,脾气也长了,估计就是和林小强这孩子呆一起久了被传染的,顾蓝本终于开口,却是冷笑:"哼,洛洛,你还真是健忘啊,你一个人不声不响接了朱蔷的飞机票就跑了,算什么!就算你想自生自灭也得我同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