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没关系了。很快就出院了,你不用担心。怪都怪我当时重心不稳,如果我重心稳的话,估计也就挨你一嘴巴子罢了。"
朱蔷说,"刘洛洛,真的请原谅,我当时傻了,当时我情绪太激动了,我..."
我说,"难道要我骂你,你才相信我真的不再在意了吗?"
朱蔷沉默。
我笑笑,说,"你有什么事情就跟隋洋出去说吧。"然后我就看看隋洋,估计这朱蔷是怕隋洋把我被整成猪头的事告诉顾蓝本,她自己不好过!唉,这一撞,好像把我撞聪明了,开始明白有些无可奈何必须面对的。
朱蔷将水果和花放在我的床边的小桌子上,她说,"隋洋,我有事情要同她单独说,请你离开一会儿好么?"
隋洋迟疑了一会儿,估计他是怕朱蔷再对我下毒手。
我跟隋洋说,"你先出去一下吧,有事我就大叫,她不能把我怎么样呢。"说完还狡黠的冲他挤了挤眼。
朱蔷的脸色立马跟调色盘似地,隋洋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出门了。朱蔷的手抚过我裹满了纱布的额头,她温柔的样子,突然令我不适应起来。她说,"刘洛洛,在求你之前,请让我先道歉。对不起,老实说,我不想让你这么惨。有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做过了什么。以前,我只是不愿意顾蓝本总是把你看得那么重要,所以,我想尽办法,让他觉得你不好...可能,我的心理有问题。我总是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欠我的。就像你,我怨你,却一直不肯正视自己做出的事情。唉..."她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我,她说,"刘洛洛,有一件事,千万请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有心伤害你,可是,看到你,我就被怨恨冲昏了头脑,那天我真的只是想去把钱给你!刘洛洛,你得相信,我若是想害你绝不会如此。"
我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如果是她真是和颜悦色,又哪来那出半夜闯入的一番撕扯,她若是真想和我和谈,又如何两句不和就想动手?所以,我说,"朱蔷,你应该明白,我只想安静的过自己的活,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朱蔷说,"我也知道,也想明白了,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所以我错了。现在不管怎样了,顾蓝本马上就是我的丈夫了,刘洛洛啊,你若是真的想清静的过活,留在这里你永远逃不出他的!所以,刘洛洛,你想过没有..."
逃出去?我看着朱蔷,喃喃念叨,"离开他,过重新的生活。"
朱蔷原本还是只泄了气的皮球听了我的话立马振奋了,她说,"我联系过了,也说的很明确,你想去什么地方,我可以帮你办好,钱什么的你不用担心,而且他绝对不会再找到你!"
她说起顾蓝本,我突然想起什么,我说,"朱蔷,既然你能办得了的事情,在这段日子你,你何不想过他没考虑过?譬如,他已经收买了你身边的人,或者你身边的本就他的人...反正你们都是一家人。"
朱蔷叹气,说,"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刘洛洛,我不会害你的,你要知道最希望你走的莫过于我,所以,我会尽我最大的力量。"...说到这里,她很吃力的,才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完整,她说,"我会铺好一切路,只等你同意。"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我说,"那个朱蔷,既然你这么怕我,完全可以趁我哪天不注意将我卖了?"人不知鬼不觉,岂不更好?
朱蔷低下头,说,"其实,刘洛洛,我也不想骗你,若是别的办法能行得通,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与你商谈!"
呵呵,当时我听得简直就差笑出声来,原来这个世界上传奇的事情多的是啊!大富之家,有钱的人,果真是有太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朱蔷来的表情,一直心酸不已。她唯一的期望就是我能离开顾蓝本,可是,我仍然不能棋走这招。
因为,这招...太险!
我泛着空洞的眸子目送朱蔷离开,将头埋进手肘,叹了口气。
病床的电话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我不想接,任由它响,这个电话是方便病人用来联系家人和护理人员的,可是我从未用过。
一小护士怯生生走上前,对我说:"刘小姐,你的电话响了。"
我转过脸,不想让别人看见我红肿的眼眶,哑着嗓子说:"知道了,谢谢。"
小护士张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什么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我接起电话,许久没有说话的嗓子,万分沙哑:"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黑丝绒般的磁性嗓音:"洛洛,是我。"除了隋洋没人知道我在医院了,他也心照不宣的明白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而此刻这么个熟悉的声音从电话传来。
我一听到他的声音忍不住想哭,怕他听出我的哽咽,急忙就这么挂了电话。
挂了才觉得自己真没出息,要是以前我一定只想躲在他怀里好好痛哭一场,他温暖的怀抱总是会让我心安,而现在...
我吸吸鼻子强迫自己睡着,这样就什么都不用想了,烦恼的,伤心的,未知的...通通可以抛在脑后!
管它呢,管它呢,管它呢...
如果上天已经注定,那么管它呢。
我突然有了一个极坏的习惯。我习惯在半夜张开眼睛,极力张大瞳孔,试图看清淡蓝的天花板,然而,在这黝黑的夜,一切只是徒劳。夜只是这样隆重的罩满我身体,我缩在被子里,小小一团。我想,我怎么就一点也找不到别人小说里所说的夜色如水的恬静美丽呢?我只能在半夜听到隔壁病房的那个病人的咳嗽声,还有陪伴在那个男人身边他妻子柔肠百结的轻微叹息声,还有隋洋熟睡时所发出的均匀呼吸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