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嵋派有俗家弟子,那都是用着本名,至于已经出家的人,则大都是玉字辈,就像这个刚出现的女道姑就是玉灵,今日恰巧轮到她与钟燃玉一起守着峨嵋派的入口,刚才就是离开一下,出家人也是吃五谷杂粮的,人有三急也是能够理解的。
玉灵下意识地说道,"那个好呀,师父一直惦记着五师姐,五师姐总算是回来了。"她没想太多,师父伤重未愈,这峨嵋派上下都急得不行,就连着夜里守着峨嵋派各入口处的弟子都分外地打起精神,怕着有恶人趁着这个时机对峨嵋派不利。
"不是的。"钟燃玉回过神来,恰恰地听见玉灵的话,一下子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声音有些重,她到是没太注意,"五师姐嫁人了,还带着她的相公回来了。"
"什么?"玉灵也不由得惊呼出声,眼睛瞪得老圆,谁不知道师父她老人家属意五师姐为下一任的峨嵋派掌门,如今五师姐一嫁人,师、师父那里...
师姐妹两个人站在峨嵋派入口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目光齐齐地瞅着她们师父所在的方向,心里头很是不安。
峨嵋派掌门绝灭师太坐在蒲团上,面色微有些暗,却是透着严肃的,甚至是一丝不苟,看着跪在面前最钟意的弟子,除了那个不争气的大弟子玉清,就属于这个弟子最合她的意,练武方面更是比大弟子玉清要有天份些,如今大弟子下落不明,她又已经成亲了。
"师父,徒儿见过师父。"秋娘一跪到底,没有站起来,手一拉着方慎,"慎儿,过来,见过师父。"
方慎有些迟疑,跪在她的身边,与她挨得极近,嘴上没有个把门的,"姐姐,师父长得好可怕,慎儿害怕..."
秋娘满脸黑线,知道不该对他抱太多期望,这会儿,她都能觉得师父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那股子怒意都能在她的身上烧出个洞来,不由得心里颤颤然,"师父,他有些不太会说话,还请师父恕罪。"
绝灭师太岂能不知自家徒儿的相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刚进来,她就觉得不喜,结果他一说话,更是明白是个什么样的人儿,那个心里自是怒的,她最为看重的弟子,且不说能不能继承峨嵋派,把峨嵋派发扬光大的,就见着配了这么个相公,心里自是怒的。
"这是你嫂子给你找的?就找的这么个人?"绝灭师太胸口像是给什么堵住似的,舒解不开来,"你还带来峨嵋山,是想气死我这个师父不成?"
"徒儿绝没有此意。"秋娘跪在那里,态度极为恭敬,"这是官家赐下的,决不干嫂子的事,师父,我若是要逃婚,便是轻松地也就逃了,可是,这后果,我们陈家担待不起,让师父失望了,徒儿自是无地自容。"
"不许骂我姐姐..."方慎见着那上面的老女人,一脸严肃地瞪着她,便跟着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蹦跳起来,手指着绝灭师太,误以为是秋娘被责骂,下意识地便要护着她。
绝灭师太从未被人如此这般拂了面子,江湖中人对她自是敬重有加,被个黄毛小子指着脸这么大声地指责着,面色极是难看,"还不把人给弄出去!"
秋娘是想阻拦也是来不及,听着方慎的话,面色都差点变了,又听着师父的话,心里长叹口气,怕他再讲什么话,再把师父给激着,师父身上重伤未愈,要是把师父给惹怒着,她不知道会是有什么后果,还是小心为上。
"慎儿,来,跟着我。"她去拉他的手,微挤出个笑脸,"来。"
方慎还以为她要带着他出去玩,连忙着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拉住,还回头仰着大脑袋,视线从绝灭师太身上扫过,颇有种示威的感觉,但那只是一瞬间,他很快地转回头,冲着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脸,"姐姐,要带慎儿去哪里玩?这里不好玩,快带慎儿去,慎儿要抓花给姐姐看。"
清澈的眼神,信赖着她的话,让秋娘心里有些个不太好意思,觉得自己是个骗子差不多,哪里是带着她出去玩的,是带着他出去,有种骗小孩子的感觉。
"玉奏,你带着他到处走走。"她拉着方慎走出师父的房间,就见着一个师妹在外边,一个挥手,就示意那个师妹过来,"别让他乱跑。"
玉奏也是一身的道袍,正在外边整理着,见着五师姐回来,喜色就流露在面上,就是有些儿克制,修道之人讲究的是心平气和,遇事不怒不悲不喜不忧,这是师父的教导,可见着五师姐身边的年轻男子,她还有些掩不住的讶色,但没有问什么。"好的,五师姐。"
找好人,那还有的就是把方慎给说服了,秋娘拉着方慎,仰起头面对他的脸,"跟那玉奏姐姐去玩一下好吗?"她轻声地哄着,面色都放缓些许。
方慎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还是心里根本没有想些个什么的,低着头,没理她。
秋娘真是顾不得他,此时,心里记挂的便是师父,师父重伤未愈,让她有些个不好的感觉,心里头不无有些万感伤的,怕只怕今次上山来是最后一次见得师父的面了。
"五师姐,这是?"玉奏瞅着年轻男子的样子,没有一些个为着他的美貌诧异的神色,手里握着拂尘,面上带着几分庄严之态,似融入峨嵋山的圣洁一样。
"且等我出来再说。"秋娘没有再看低着头的方慎一眼,人已经往里走。
玉奏看着她往里走,见着那个年轻的男子突然抬起头来,那双黑亮且清澈的眼睛就盯着她,乍让着个年轻男子的目光看着,让她颇有点不自然,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又觉得自己有些不淡定,便着强自镇定下来,抬高着下巴,觑眼问着他,"你是准?你是五师姐的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