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秋娘带着方慎狂奔,狂奔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并把方慎给放下来,软软地靠在一棵树下,没什么形象地喘着气,要是平时,再急着她也不会喘成这样子,带个成年的不会武功的男子,累得慌。
方慎也跟着靠在树下,学着她的样子,大大地喘着气,微弱的夜光里还能瞅见着他脸上一个变的,皱起一个一团,就把身体靠着秋娘,把自己的手举到她的面前,"姐姐,慎儿疼,慎儿疼..."
那个话说着,就已经带着哭音,冲着她过来。
这会儿,秋娘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刚才那墙就是让他的蛮力给打倒的,那一下,让她现在想起来都有些目瞪口呆,说实话,她压根儿就没想过用掌将墙轰塌,没曾想他到是来那么一下,解了她的围。
情况真是万分惊险,她拉过他的手一看着,见着那白嫩的手背已经是血肉模糊,看得她微眨着眼睛,有些个不忍心,难怪会疼,他到底是娇养成的人,哪里有受这种痛的。
伤了,自然得处理的,此处是荒郊野外的,她身上到是有金创药,这伤口怎么着也得处理一下,不能就这么子给上金创药。
秋娘看着那个手,心一横,牙一咬的,自个儿微蹲着身,往自己背上轻轻一拍,"上来吧,我带你回去,慎儿先忍着点儿,等会我就给慎儿上药。"
他用一手捂着另一手,好像是把伤口给堵住,不让他自己看见,见她蹲身,黑亮的眼睛因着疼泛着湿意,不得已地放开手,把一只手勾上她的脖子,趴上她的背,那个脸则是侧对着她的脖子,不敢看那只受伤的手一下。
"姐姐...姐姐..."
听着耳畔传来他带着哭意的声音,秋娘却是不知道怎么劝才好,脚下就加快着脚程,赶紧着朝着镇子里回去,她估算着,那风娘子必是不会料到她还会重回那镇子,现在回去,也必会没事。
她是个胆大的,既然有了决定,就会义无反顾地做下去,没有一丝的犹豫。
脖子,那边,湿湿的,让着她有些心软,知道他是强忍着哭,上次在房里就那么给一碰着他的脸,他都哭得惊天动地的,可这会,却是没声的哭,让她还挺不是滋味的。
"慎儿要是疼的话,就哭出来,哭得大声点,也没有关系的。"她口气很软和。
方慎的回应却是猛地大哭起来,那只手紧紧地揽着她的脖子,就怕着从她身上掉下去,另一只手不改着再动一下子,就怕一动,会更疼,"姐姐,你别把慎儿丢给老虎,慎儿不哭的,慎儿不哭的..."
只是,这样的话,让秋娘愣在那里,不明白怎么会从他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目光落在前面的路上,"我为什么要把慎儿丢给老虎?慎儿能跟我说说吗?"
她这一停下的,到是让方慎从挣扎着她的背上下来,那不疼的手连忙用着袖子胡乱地擦着眼泪,猛然地一个抬头,冲着她硬是挤出一个笑脸来,"不哭的,慎儿不哭的,姐姐,你看着,慎儿不哭的..."
那笑其实很好看,衬着他精致的脸,人间哪得看得这般美貌,只是,这样子的方慎让着秋娘不止一次发出感慨,更多的是让她觉得心好像被揪住似的,看着他害怕的把眼泪擦完,还冲着她讨好地露出笑脸来,心里头有一根东西,似乎就要断了似的。
"嗯的。"她应着,上前一步把人圈入怀里,好好地揽着他,像是在揽着自家的弟弟,"嗯,慎儿很乖的,我是晓得的,可是慎儿,我不会把慎儿丢给老虎..."她明显地感觉着自己说到"老虎"这两个字时,他浑身一颤的,让她心里头不由地在想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真不会吗?"方慎好像有些迟疑,低下头瞅着她的脸,皱成一团的脸,还带着一点湿意,"可是他们说不乖的孩子夜里都要扔给老虎吃的,慎儿怕,姐姐,姐姐,不要把慎儿送给老虎..."
她紧紧地搂住他,搂住他提起"老虎"时微微颤抖的身子,轻轻地拍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感觉着他慢慢地好些后,才不动声色地问道,"慎儿可记得谁说的不乖的孩子夜里要扔给老虎吃掉的?"
他知道什么是老虎吗?为什么这么害怕?
这两个问题都让着她在心中细细的思量,怕是有人吓过她?
她不得不这么想,心里却是愤怒异常。
"是王婆子,她这么说的。"方慎没个隐瞒的,也不知道什么是隐瞒的,直接地把话给露在她的面前,好像还觉得自己很聪明似的仰起个大脑袋,可是下一秒,那个脸色就蔫了,手上传来的一阵阵疼意,让他就把自己的身子靠着她,也不站直,就靠着他,全身的重量都落在她的身上。
王婆子?
方二夫人身边最信任的王婆子?也曾是方二夫人的奶娘!
这个都让着秋娘眼里闪过一丝冷厉之色,却是不动声色地抱住方慎,轻声地诱哄着他,"我哪里会把慎儿给丢给老虎的?我们慎儿是最乖的,是不是?"
"是!"他微直起身子,回得很欢实,双手也跟着得意忘形地一挥,那受伤的手哪里经得起他这么乱挥,又是一记记的抽疼,这下子脸色更蔫了,仿佛着就要哭出来似的。
秋娘看着他的举动,没有相阻拦,见着他瞪个湿漉漉的眼睛瞅着自己的样子,不由得想笑,把人给松开,换个姿势,蹲在她的身前,"我们慎儿是最乖的,我是老虎,让慎儿骑着玩,慎儿喜欢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