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梦境那会有多好。
秋娘的手不由自主地用了点力,拽着车帘子的一角,凝视着那处,人来人往,从空地上走过去也有走过来的,仿佛根本不知道那里曾经出过人命。
"姐姐,你在看什么?"她的举动惹来方慎的好奇,忍不住支起身子,侧身靠近她,学着她的样子往着外面看去,也没有看见到什么特别的东西,自言自语地低喃着,"没有什么呀,姐姐,你在看什么东西?"
"安叔,走吧。"她一手挡住他的脸,让他回到马车里,手里就已经将着车帘子放下,静静地坐在马车里,低头面对着他清澈的眼睛,"没有什么,就是想看看外面,不觉得外面很漂亮吗?"
"漂亮?"方慎摇摇头,有些听不太懂她在讲什么,又试图将车帘子掀开来一点,想看看外面到底有什么漂亮的东西。
可他的动作,让秋娘给制止了,不让他往着外面看。
"现在回去..."她靠在车里,基本也不想说话,心里头有些想不明白的事,那个所谓的莫先生到底是谁,清风书院里居然有个会武功的先生,玉箫?
她仔细地想着江湖中是不是有这号人物,但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风娘子,要不是那条长鞭,也许她还真认不出来,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似的。
"姐姐,你在想什么?"
瞅着她闭着眼睛,不理他的样子,方慎按捺不住了,扯扯她,试图吸引着她的注意力,不让她安静地靠在那里,凭着孩子般的天真,想要着她的注意力落在他的身上。
她睁开着眼睛,瞅关着面前这张脸,要不是她知道他心性如孩子,还真就能让着他的脸给迷了眼睛,就那么瞅着他,目光不肯移开一会,很认真地瞅着他,伸手用着绢帕替他抹去脸上的灰尘,不让着那张脸蒙尘。
"没在想什么。"她淡淡地说同,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极为温柔。
有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对着他,很难有让她心情不好的时候。
方慎没让她轻描淡写的话给蒙过去,很不满意的,睁大着晶亮的黑眼睛,就那么对着她,两手扯着她的衣袖,那力道一点也不知道要放轻一点,再好的衣料落在他的手里,都是很脆弱的。
她还不及让他放手,就听见着衣料给无情地撕开的裂帛声,不由得将视线落在自个儿的衣袖间,那宽大的衣袖,已经硬生生地缺上个口子,露出她的手腕,洁白的手腕,就露在他的眼里。
他有些诧异地瞪大着眼睛,急忙地把还揪着衣料的双手给藏到身后,那个样子,还有点毁尸灭迹的样子,把破碎的衣料丢在身后,再急不可待的把自己的手给递到她的面前,"没有,没有,姐姐,慎儿没有..."
不止这样子,他还很卖乖地把自己的大脑袋拱入她的胸前,把自个儿埋在那里,两手已经往后,把她给抱住,不让她挣脱,"姐姐,慎、慎儿不是故意的。"
前一句话,是推托的,说他没弄;后一句话,好象是来坦白的,说他不是故意的,前后话一对照,就搭不上头的,一下子让人看穿他的,更别提他往她怀里一躲,这一躲,就把藏在身后的破碎衣料儿给露出来。
事儿是明摆着的,可他这个样子,到让她教训的话刚到嘴边,就给硬生生地咽回去,能怎么样?
她还就不想拿他怎么样,到是他的样子,带着几分童心,让她心里头因着那位会武功的莫先生而涌起的几分念头立时淡了下去,把事儿给忘记到脑后,反正人不犯她,她要何必管着人家要做什么?
"嗯,回去得好好的,把慎儿的长衫都给拿出来,让我剪了袖子可好?"她凉凉地逗着他,就想听听他还会有什么反应,她承认这个有些恶趣味,可就是控制不住,想看着他跳脚的想法,那叫一个强烈的。
他一个抬起头来,还差点撞到她的鼻子,幸好她往后仰着头,好歹没让他碰着,她可不敢拿着自己的鼻子开玩笑。
"不行..."他大声地说,两只手连忙护着自己的衣袖,生怕让她给剪了,"不行,姐姐不能剪慎儿的袖子,爹爹说了,不能乱剪着玩。"
前头还很大声,说到后头,话已经引到方太傅大人那里,他的声音低下来,好像是想到是他自己先把她的袖子给扯破的,那个脸就有些红,是难为情的。
他晓得难为情,有些时候可能不太懂,可有些时候一下子就懂了,看着她瞅着自己那笑着的眼睛,他害臊了,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对,可怎么补救呢?
他还真就不知道怎么补救的,把藏在身后的破衣料子给拿出来,"姐姐,你跟紫玫一样缝回去可好,不要让爹爹看见了。"
一脸期盼的样子,让她真是忍不住地笑出声,也没有掩饰住自己的笑声,任由着大街上的人都听见她的笑声,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外边的护院自然是听见里头大少夫人的笑声,可他们没敢上前劝着,将好奇的路人投过来的目光,给狠狠地瞪回去,人是好奇的,可也禁不住这些个吓人的狠瞪眼,都纷纷地压下心头的好奇,各自做各自的事去。
"姐姐,你笑什么?"方慎被笑了,那个恼的,他晓得自己是被取笑了,瞪大着眼睛,"是不是在笑慎儿笨?"
他问道,瞪着她,颇有些不依不饶的样子。
她还真没笑他笨,有什么可笑的,本来就已经知道的事,犯不着这个时候笑,如今她与他是夫妻一体,笑话他岂不是在笑话她自己,没有这样子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