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目光波动,觉得自己越来越猜不透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确实长得很普通,但并不像传说中一般丑陋的有些夸张,更绝不像传说中那般痴傻,反倒总给他一种精明强大的感觉,甚至有时候会觉得她像长期生活在黑暗中一般带着阴森冷冽的杀气。一个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气场,让人几乎能忽略了她的容貌。可是他试探过,这个女人确实半点内力都没有,但没由来让他觉得危险。或许自家王爷真的招惹了煞星。
因为对余一一有些微提防和敬畏,所以无痕给她安排的车马比较华丽精致,至少在余一一的生命里还没做过这么好的车。刘嬷嬷喜得眼泪都下来了,尽管知道这是管家的自作主张,可到底小姐回去脸上会好看一点。而无痕看着余一一纹丝不动一点惊艳都欠奉的表情,心里又给这女子加了一句"宠辱不惊"。可惜,再如何对余一一有好感,他也不敢自作主张派人跟着,看着一主一仆雇了个小厮驾着华贵的马车孤零零上路,无痕低叹一声,有些后悔安排这么好的车了,车到人不到,反差太大岂不更令人猜疑。
王府距离丞相府很近,不消一刻钟便到了。看着高大庄严的大门,余一一轻轻一叹,此生她还没从这个大门走过,溜出去都是走后门,即使出嫁也是偏门小轿做贼一般出去,今天,她一定要光明正大走进去。"嬷嬷,前去叫门。"
大门口的小厮早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走过来,只当是什么尊贵人物,都收了嬉笑之态迎上来:"不知是哪家贵人前来。"
刘嬷嬷觉得心酸,自己竟是从没见过这看大门的小厮,只是说出名字怕要被冷落了。她狠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镇静下来,淡淡道:"此乃护国王妃的车驾,尔等还不快去禀报老爷。"
门口小厮都愣起神,有点反应不过来,嘴里喃喃重复了几遍倏地睁大了眼睛怪叫道:"护国王妃?"
哈哈哈哈,众人轰然而笑。
刘嬷嬷觉得异常难看,板起脸冷道:"你们笑什么笑,还不去通报?"
一个领头的小厮打量着车驾:"唬谁呢,哪里来的护国王妃,咱们怎么不知道,没拜过天地祭过祖宗,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那可不是一盘菜,切吧切吧有一锅呢。"又一个小厮笑道,"哎呦。"他话音刚落就觉眼前一道光,随即牙一痛,一抹嘴,满嘴是血,一粒门牙和一块圆润的黑石头落到了手中。
"真是放肆,这丞相府莫不是想谋反,前几日才接的圣旨这么快就忘了啊。"冷漠的声音如冰凌一般,将几个小厮冻得一哆嗦。
为首的到底有几分见识,谋反二字一出立刻变了颜色,恨恨瞅了一眼车马:"你们等着。"
小厮直接去见余丞相,自是添油加醋一般。余斩风大怒:"这是个败家丢人的玩意,一个没入过太庙的王妃还真把自己当成凤凰了,早和她说过他不再是咱们府的人,她还敢回来。你这糊涂东西就该把她打出去。"
那小厮苦了脸:"老爷,不是小的不想赶她,只是,她就堵在门口,小的怕她闹起来老爷面上不好看,她刚才还说'谋反';'藐视圣旨';之类的话,不知道的若传出去让有心人知道了也不好。而且看小姐,王妃,啊,不,那个饕餮娘子挺横地,刚才小的一个兄弟嘲笑她,也不知她怎么出手的,一下子就把那兄弟门牙打下来了。"
"哦,还有这事?"余斩风眉毛一拧,他怎不知自己女儿还有功夫。想想他朝中政敌也不少,若被御史得知倒是场麻烦,"你把她带到角门进来吧,我到要看看她想唱什么戏。"
"爹爹,听说大姐回来了?"一个俊美中带着几分不羁的男子走进来,正是余斩风的嫡子余子轩。
余斩风一皱眉:"这时候不去读书在外面晃什么?"
余子轩也不怕,笑嘻嘻行了礼道:"今儿四方将领回京述职,其中北堂将军的儿子北堂容若是儿子好友,这次也来了,所以儿子想邀请他来做客呢。儿子不敢擅专,这不来请示爹爹来了。"
四方将领分别守护轩辕国的东西南北四座边城,巧得很,东西南北四城的将军分别姓东方、西门、南宫、北堂,这四个将军都有国公的爵位,世袭罔替,代代守护着轩辕国,当然,也因此这四大家族也成为皇帝的眼中钉。
余斩风道:"那孩子是个好的,你想请就请吧,只是只能以个人名义。"
"那是自然,儿子定不会让爹被人揪小辫子的。"
"老爷,那饕餮娘子不走偏门,非要走正门。"正说着话那小厮又进来了,面颊上一大片乌青的手印。
"还真是反了她了!来人,给我派侍卫把她轰走。"
"诶,爹爹且慢。"余子轩伸手拦住,"爹爹,她这么明目张胆,莫非背后有什么依靠?我可不知道我那大姐除了贪吃和花痴还是这么凶悍强硬的人。"
余斩风心中一惊,也不禁沉吟起来:"你们确定王爷没来?"
"没,就她的奶娘和她两个人,不过车马倒是很精致。"
"罢了,就让她走一次正门,若她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绝对不会饶了她。"
余子轩直觉有热闹,一脸兴味地赖在大厅里,等着见自己多年没怎么见过的大姐。
余斩风怔怔瞅着优雅走进来的余一一,这个浑身散发着自信光彩的女人真的是自己那个痴傻的女儿吗?
看到余斩风的第一眼,余一一鼻子里有些酸涩,她知道这可能是原身的情绪。暗叹一声,福了福身子:"女儿拜见父亲。"而后没等余斩风说话就直起了身子,反正余斩风也不会出声的。父亲、爹爹,亲疏显而易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