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誉摸摸鼻子,此女果然狡诈,将皮球又踢了回来。他叹息一声垂下眼帘,神色笼罩着淡淡的忧伤:"我的想法你很久以前不就知道了吗?对了,你还记得我说的余一一吗?"
朱誉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凌夜,不放过她神情里一丝一毫的变化。
凌夜眉头轻扬,起身冷冷道:"我不想和你说这些,我说过我累了。"说罢脚步不停往屋内走去。
这时身边忽然清风一闪,朱誉比那风还快地挡在她面前,猿臂轻舒伸手向她抱去。
"混账!"余一一大惊,迅疾后退,朱誉却如影随形一般跟上,那身子比鬼还要轻飘。
凌夜骇然,脸色青白,凤目中的怒火几乎能将朱誉烧成灰:"你到底要做什么!"
朱誉邪肆一笑,并不答话,身影越发凌厉起来。转瞬,凌夜已被他逼到墙角,他猛地将凌夜擒住,一双风流美丽的桃花眼恍如深潭,直望进凌夜的凤目深处,那里面有浓浓的惊恐不安。
凌夜似是被吓住了,或者...是被迷住了,睁大了眼睛怔怔地望着上方美到极致的男子。只这一愣,眼前忽然一黑,一只大掌忽的蒙在了她的眼睛上,随即,一个温暖的东西触到唇上,酥酥痒痒,带着清淡的说不出来的香气。
一个女人,只有在被吻着的时候才会变得脆弱。
外人看来他现在十分陶醉,却不知朱誉心里有个小人正在在顿足捶胸,奶奶的,这女人这么滴水不露,害的小爷的第N次初吻就这样没了,亏大了啊!
不等凌夜反应过来,那触感已经消失,眼前蓦地一亮,温暖的光芒重新回到眼睛里,禁锢也消失了,朱誉正站在远处摇着扇子淡然地笑着。她忽然若有所失,那温暖似乎十分令人迷恋,以至于深秋初冬的阳光都变得清寒了。而朱誉那淡然的笑很让她不安,明明如三月清风,却让她觉得锐不可当,平白让她弱了气势。轻薄了人还这样淡然,明明她应该是理直气壮的才对。
"你...我不想再看见你,绾绾,送客!"凌夜冷冷对刚进来的绾绾扔下一句转身离开。
"朱公子,请。"绾绾伸手将朱誉请出,而后跟上。
"看出什么没?"出了院子,朱誉挑着眉梢笑得幽深。
"小姐今天很反常,若是平日朱公子根本近不了她的身。"绾绾眉心凝结着阴郁不解。
"只看出这么多吗?"
"朱公子的意思是...那里面已经...换了个人?"绾绾终于说出了心底的猜疑,可是却万分不自信,这怎么可能呢?小姐武功高强,绝对不会悄无声息的被劫走。
"万事皆有可能。我今晚有事,不能跟着她,你看好了她,别动声色,我还要靠着她找到你家小姐呢。"
"小婢知道了。"绾绾神色凝重道。
送走朱誉,绾绾走到后院,抿了抿唇,将眼底的冷光掩藏起来:"小姐,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您脸色很不好。"
"没事。"凌夜的声音听起来很干涩,眸光迷蒙。
绾绾叹口气:"小姐也知道朱公子的脾气,您要认真跟他生气还不得气死。说起来奴婢还是觉得楚公...啊...殷公子好,人长得虽然比不上朱公子妖娆美貌,却更温和稳重。只可惜小姐竟然与他无缘,谁能想到太后竟忽然下那样的圣旨了呢?"
"绾绾,你很闲吗?"凌夜清冷道。
绾绾低下头,神情带着淡淡的忧伤:"小姐,奴婢也是为小姐发愁嘛,您又没什么家族支撑,到了那吃人的后宫岂不是羊入虎穴。呀,要不小姐干脆连夜走掉得了,以您的功夫,想隐藏起来还不是易如反掌?"
"我走了,这店里的人怎么办?你这丫头要陷我于不义吗,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绾绾眼圈微红,语气真挚:"小姐能这样为咱们着想,奴婢能跟着主子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入夜,凌夜并没有回郡主府,而是住在了千年纸坊,说要将最近的账理一下。三更时分,凌夜看绾绾坐在旁边支着头一点一点的泛着迷糊,唇角泻出一抹冷笑,放下账本,拿起小银剪子剪了剪烛花,蜡烛竟腾的蹿起四五公分高的青蓝色火焰。
火焰落下之后,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幽香,绾绾低低的哼了一声换了个姿势趴在桌上,不一会鼻息更重起来。凌夜眼尾飞起一抹精光,淡淡一笑来到窗口一腾身如游鱼一般穿窗而过。
桌案上,本来趴着的绾绾忽然抬起头,明亮的杏眼神采灼灼,哪有一丝睡态。她看了看兀自摇晃的窗子,果然是个假的,冷笑一声也飞身出了窗子追着凌夜去了。
假凌夜并没有远去,竟是去了隔壁殷楚钰的棋社。绾绾暗暗犹豫,这里的机关连朱誉都触头,自己能行吗?眼看凌夜的身影快消失在花树之中,绾绾一咬牙,小姐都被她弄丢了,她这个丫鬟还有资格怕什么吗?脚尖一点地紧跟着凌夜的脚步一步不错的跟上。也许是因为如此,竟然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一个小厅,她不敢靠的太近,隐在窗前的高树上凝神往里观望。
假凌夜轻轻敲了敲门,门里传出殷楚钰低醇的声音:"进来。"
假凌夜推门而入,跪倒道:"属下千面参见主子。"
殷楚钰皱了皱眉,并没叫起,面色清冷,略带责备道:"今日今时有多少人盯着这里呢,你怎么私自出来了。"
假凌夜委屈的咬了一下唇,凤目含着复杂的情绪:"主子昨日说属下只要能应付过这几天就能离开,可是现在凌夜被征召入宫,属下怕很难脱身,想请主子示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