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钰脸上促狭的表情一闪而过,以鬼魅般的速度将一只雕刻着血色凤凰的镯子戴到余一一的皓腕上。啪嗒一声轻响,凤嘴叼住凤尾,扣得紧紧的。
"凌小姐,在下对小姐一见钟情,这只传家血凤就送与小姐,希望小姐能够笑纳。"
余一一回神,暗恼中了对方的美人计,举起手腕看了看,桌子里竟然像是有血液在流动,确实是宝物,她冷冷道:"对不起,本小姐不接授。"
她用手去扣连接处,奇怪的是怎么弄都打不开,眸光一冷,一道强劲的真气凝于手腕,可是那镯子依然纹丝微动。
"呵呵。"楚钰低低笑起来,声音醇厚如酒:"既是传家宝,自然有不凡之处,你可别想取下来,它已认你为主,便取不下来了,可见你就是我命定的有缘人。看来咱们是天生一对呢,得血凤认主又不嫁与我家,是会遭遇不幸的。"
"哼,有缘人,你以为你是谁。本小姐平生最恨的就是威胁,也从来不会接授威胁。"余一一声音比冰碴还愣,目光寒冷至极,眼底却飞快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算计。
刀光乍现,一把匕首带着凛凛寒意像手腕斩去。
"啊!"绾绾和杏儿猛然回神,就看见这让人崩溃的一幕。
楚钰心神俱寒,这是什么样的女人啊,为了不授威胁,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要砍下自己的手。来不及开口阻止,手如电一般点向余一一的手腕。
余一一觉得手臂一麻,匕首一松掉在地上。
哎,绾绾和杏儿嘴还没合拢,手轻轻抚着胸膛,还好还好,手还在。
楚钰退了两步,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这女人还真下的去手,刚才他已经感觉到了匕首上的真气,那气势绝对做不来假。这女人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和容貌吗,那么美的手,没了就太可惜了。
尴尬了半天他神色庄重地躬身作揖:"凌小姐,是在下莽撞了,小姐莫怪。在下这就为小姐取下手镯。"
余一一冷哼一声,伸出恍如白玉春笋的手,楚钰惊艳之色闪过,伸手不知碰了什么机关,手镯啪地一声打开。
楚钰可惜的将手镯看了又看才放入袖子中,叹道:"虽是第一次相见,楚钰确实真的对小姐一见钟情,不过刚刚我真的太过轻浮,把小姐当成那些庸脂俗粉来对待,亵渎了小姐。不过,凌小姐,这只血凤镯确实已认了你,我会一直给小姐保存着,从明天起,请允许楚钰追求小姐。"
余一一呆住,她这么不给他面子,他竟然不在意吗,她凝视着楚钰异常认真的眼睛,那里满满的倾慕、认真,那样真诚,只是,她淡漠一笑:"情,我从不相信,我不会阻止你,但是也永远不会回应你,你想着日久生情只能打错了算盘,天色已晚..."
"啊,耽误了小姐休息,罪过罪过,在下告辞。"楚钰乖觉地站起身抱了抱拳,飞身过墙。
黑影里,数个如影子般的人也消失了。
余一一往黑暗里瞅了一眼,冷冷一笑,刚才外面有无数双眼睛,她的作为就是要告诉他们:耍诡计行,真诚合作也行,但最好熄了威胁的心思。
"小姐,刚刚怎么回事?你吓死我们了。"
"放心,就是那人不拦我,我也不会把手砍下来,不过我知道他一定会拦我的。算了,咱们也该休息了。"
"小姐,那根木头怎么办?"
"啊,我竟忘了。喂,木头,本小姐今天大慈大悲放了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想合作,带着诚意来,想偷师,派个武功高的来。好走,不送。"袖子一扬,一缕劲风飞过,打通了那探子滞涩的真气。余一一也不瞧他,径直走进屋子。
那探子深深看了余一一一眼,微微弯了下身,然后飞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是个难对付的女人。"
昨夜的事情很快到了各方势力的案头,所有人不约而同生出这种想法,同时也没感到太过意外,有胆量将这惊世骇俗的技艺暴露出来,就一定有本事维护它。
次日过午,余一一刚准备休息,从外面走进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走到他面前道:"凌小姐,我家主子在天下第一楼请小姐赴宴。"
"对不起,我现在很累。"一上午有许多家商行造访,希望能签订协议,给他们提供货源。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她确实觉得有些疲惫。
"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们。"那侍卫手上晃了一下腰牌,竟是大内侍卫的金龙牌。
余一一撇撇嘴,不甘不愿的起身,神情懒洋洋的:"带路吧。"身在长安,皇帝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一进包厢,余一一也微微有些吃惊,轩辕墨尘看来真的很看重她,竟然亲自来了,还请了轩辕流玥作陪。对一介商贾能如此慎重,轩辕墨尘的胸襟气度不可小窥,此人前途不可限量。
"民女凌夜见过皇上、护国王爷。"余一一福了福身,姿态美好优雅,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高贵。
饶是看惯了美人昨日又曾见过余一一的轩辕墨尘眼神还是闪了闪,这个女人像个发光体,光华灿烂却不炙热耀眼,浑身萦绕着一种纯净清灵之气,温暖亲切,让人不由自主想去亲近。
真不像个商人啊。
"你怎知我是皇上?"轩辕墨尘没计较她的礼数,命她坐下淡淡道。
"昨日轩辕王爷不就是陪着您来过吗,听说王爷冷漠高傲,能让他尊敬的只有皇上了吧。民女还没感谢皇上昨日的光临呢,虽然是微服,可很多官员都认得您,无疑会给我的纸坊加分很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