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一步步走了过去,在祁千昕的对面坐了下来。
"小阿楚,是有什么心事么?"
祁千昕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指尖转动酒杯间,笑着问道。
秦楚望着对面的人,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会有那种异样安心的感觉,"昕...叔叔,你说,若是很恨很恨一个人,要怎么做?"秦楚知道,自己,不过是在车上睡着了,所以,才会暂时来到这里。最多一个小时的时间,李乔乔她们就会叫醒她,到时候...
"其实,你自己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祁千昕凤眸半敛,眸底闪过一丝宠溺的光芒,道,"总之,记住,别委屈了自己便好!"
秦楚轻轻地点了点头,"昕...叔叔,你会一夜都在这里喝酒么?"
祁千昕一怔,望着秦楚的眼睛,"不一定。"
秦楚头枕着双臂,在桌子上趴下,轻轻地道,"昕...叔叔,阿楚在这里睡一会,你走的时候,不用叫醒阿楚,让洛华过来就好。"对面的人,有着让她安心的气息,她希望自己能被那样的气息包围,即使只是短暂的一刻也好。而这一觉,她知道,自己会在这个世界睡上好几天...
祁千昕静静地望着对面的人儿,徒然想起了那一日,突然收到秦袁的信函,请他今后,代替他,好好地照顾秦楚。
在看到那一封信函的时候,他知道,出事了。
西越都城,不同于其他三国设在一国的中心,而是远在遥远的西境。从西越都城赶到南宁国,快马加鞭也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而他,硬是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便赶到了西林城。但,还是晚了一步!
因为,在听到面前之人休夫的消息和南宁帝突转的态度后,他知道,面前之人,已经换了一个灵魂,就像当年的那个人一样。
那一刻,他不想否认,自己有着一丝欣喜,但更多的,却是叹息!
叶景铄,他敢那样对她动刑,显然是得到了古修苍默许的,只是,那个该唤为二哥的人,难道忘了,当年,是谁牺牲了自己的女儿,换得了南宁国的安宁?
夜凉如水,寒气深重。
祁千昕收回思绪,望着那一个趴在桌子上安然沉睡的人儿,轻轻地摇了摇头,起身,褪下身上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继而打横将她抱起,向着客栈二楼的房间走去,"不管你是谁,从今往后,便代替小阿楚,好好地活下去吧,昕叔叔会护着你,任何人再无法伤你分毫!"
睡梦中的秦楚,忽然间只觉得那一股安心的气息,越来越浓,将她团团围住,就像很小很小的时候,被爸爸抱在怀中的感觉一样,很安心很安心,安心的她忍不住想要落泪。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忍不住伸手,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此刻抱着她的人,将头,依靠在他的胸口,听着那催眠曲一样的心跳声。
另一处客栈内。
秋容若将受伤的水灵灵放下,回头吩咐店小二去买一套干净的衣服来,再关了房门,心无杂念的为水灵灵左肩膀血淋淋的伤口清洗、上药、包扎。
秋容若的药,非常的有效。水灵灵在秋容若为她上完药一会儿后,身体,就已经好了三成左右,苍白如纸的面容,也恢复了一丝血色。于是,起身就往紧闭的房门走去。
秋容若伸手相拦,俊美的容颜上,眉宇间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轻皱,道,"灵儿,那个人,根本不在意你的生死,不值得你这般为他。"
"值不值得,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管。"
水灵灵冷漠的伸手,就要推开秋容若,但却见他怎么也不肯让开,不由得怒声道,"秋容若,你以为你是谁?"
"灵儿..."
"秋容若,不要以为一年前我跟你走,就是爱上你了。当年,我之所以跟你走,不过是因为我身上的剧毒,只有你可以医治罢了。如今,我已经好了,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关系。"
一字一顿,水灵灵说得很是干脆,翻脸远比翻书还快。
一年前,那个人,身中剧毒,无药可解,她为了救他,毫不犹豫的便将他身上的毒,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而,身中剧毒的她知道,要想再留在那个人的身边,只有先解了身上的毒,可以再为他办事才行。所以,当时,她才会点头,答应跟秋容若走。
只是,没想到,那毒,竟是那般的歹毒,就连秋容若也束手无策,以至于,让她一直伪装自己的呆在青枫谷内,直到,前不久,秦楚的到来...
"灵儿,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秋容若望着面前之人,她,是他的未婚妻、是他师傅的女儿、也是他的师妹,三年前,一场变故,他们分开。而他师傅,在那一场变故中,不幸去世,临死前,嘱咐他,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面前之人。直到一年多前,他找到了她,而她,却忘记了一切的事,并且,爱北堂帝庄君泽几乎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他看得出来,那个男人,根本不爱她,所以,当初才会提出让她跟他走,才给她解毒的条件!
"为我好,就别再纠缠我!"
水灵灵不领秋容若的情,出其不备的就点了他的穴道,打开门,离去。
秋容若听着身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运力冲开穴道,便向着那一个人追去。
房间内。
祁千昕将秦楚轻轻地放在床榻上,站直身,准备离去。但却见自己的衣袖,正被秦楚的双手,紧紧地拽着,就像那一日他将她从斗兽场带回行宫时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