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
秦楚刚一步进去,就听到了那一声声压抑的咳嗽声,连忙上前。看到,云袖知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白衣,可也因此,越发衬托出了他胸口处渗透出来的红色鲜血。
云袖知听到声音,侧头望去,不甚明亮的光线下,让人看不清他眸内的光芒。
秦楚步近,在床沿坐了下来,伸手,为云袖知把脉,半响,收回微微颤动的手,平静的道,"一定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无所谓!"
云袖知的声音,淡淡的,仿佛生死对他而言,都是一样。
秦楚看着云袖知,依旧是那一句话,"我一定会救你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门外,端药而来的云婉仪,听到房间内传出来的声音,脚步,微微的顿了顿,继而敲门而进,将手中的药,直接递给了秦楚,道,"我还有点事,楚姑娘,麻烦你照顾一下知儿。"话落,便走了出去。
秦楚看了看手中被强塞进来的药碗,再看了看云婉仪离去的背影,将药碗,递向云袖知,道,"喝药!"
云袖知伸手去接,但是,手上并没有什么力道。药碗,在秦楚放入他手中的那一刻,忽的就从他的手中滑了下去。
秦楚眼疾手快的一把接住药碗,碗内,黑褐色的药汁,不可避免的洒出来一点,全数溅在了她的手背上,瞬间带起一片烫红。
"你没事吧?"
云袖知关切的道,手,就握上秦楚的手。
秦楚将手抽回来,神色声音都没有什么变化,俨然就像是对待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伤者,道,"我喂你!"
云袖知察觉出秦楚的疏离,黑眸一敛,没有说话。
房间内的空气,不知不觉陷入了一片低气压当中。
秦楚似是无觉,喂云袖知喝完药后,起身离去,道,"你先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夜晚。
安静的屋内。
秦楚沐浴,洗去一身的疲惫,当步出浴桶时,祁千昕推门而进。
"晚上,早些休息!"祁千昕反手合上房门,对着眉宇眼梢都掩不住疲惫的秦楚说道。
秦楚点了点头,向着床榻走去,躺入榻中。
不一会儿后,不紧不慢褪去衣服的祁千昕,也躺了进来。
秦楚半侧过身,面对着祁千昕,手,在被子下,搂上祁千昕的腰。
祁千昕仰躺在床榻上,将秦楚,整个人捞入自己的怀中,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无一下的轻轻抚着秦楚的长发,道,"今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秦楚将一天内发生的事,简简单单的与祁千昕说了一遍。
祁千昕微微的沉默起来,许久,道,"睡吧!"
秦楚无法入睡,只是静静的聆听着身旁之人的心跳。
夜,无声无息的流逝。
三日后,消失不见的古修苍,突然出现,所有的人都感到诧异,除了祁千昕。
那一日。
云袖知与古修苍两个人,在亭子中,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夕阳西下,古修苍才站起身来。只见,他轻轻地拍了拍云袖知的肩膀,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难得的笑容。
亭子外。
云婉仪一直站着,可以说,亭子内的人坐了多久,她就站了多久。
古修苍步出亭子,望着面前的女子,轻轻地叹息一声,"婉仪,以后好好地照顾袖知。"
"那你呢?"
云婉仪急切的问道,而问出后,又徒然害怕起面前之人的回答。
古修苍笑了一笑,不语,越过云婉仪,头也不回的离去。
高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方!
云婉仪双足微微一软,那一个人,他真的自始至终都不曾回一下头!
一场水灾,祸兮,福所倚!
三国,由开始的战乱,转为了空前的团结,一致面对灾难。
三个月后。
云袖知登基为帝,封仪贵妃云婉仪为太后,同时,向两国发出和书!
三国交界处。
一辆奢华的马车,缓缓的行驶着,前后左右,都是侍卫。车内,时不时的传出孩子的欢声笑语,冲刷了天地间的那一股潸然。
车内。
秦楚怀抱着家齐,不时的用手逗弄他,玩得不亦乐乎。
云袖知斜靠在榻上,手中翻着书,但却丝毫也没有看进去,最后,索性放下书,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的那一对母子。
点点柔情,溢满那一双魄丽的凤眸。
秦楚察觉到祁千昕的目光,对着怀中的家齐道,"家齐,叫父皇!"
家齐闻言,胖嘟嘟的小脸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断的转动着,然后,机灵地挣脱开秦楚的手,四肢并用的从秦楚的腿上向着榻上的祁千昕爬去,用嫩嫩的小手,拍上祁千昕的脸,继而,整个人趴到祁千昕的腿上,脆生生的叫道,"父皇!"
闻声,秦楚吃醋了,"为什么他每一次叫你都比叫我大声?"
祁千昕失笑,一手护住怀中的孩子,看得出来,他是一个非常喜欢孩子的人。
秦楚坐过去,与祁千昕挤在一起,伸手去碰孩子小巧的鼻子。
孩子猛然张口,一口就对着秦楚的手指咬下去。
秦楚眼疾手快的倏然收回手,才免去了被咬到,而后,不由得瞪起眼睛,问祁千昕,"这到底是谁教他的?"
祁千昕微微皱了皱眉,显然,他也不知道小孩子什么时候有这种习惯了!而后,敏锐的察觉到孩子衣领包裹着的颈脖上,多出来一条红色的细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