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
屋内,片刻的时间,只剩下秦楚与祁千昕两个人。那一道不紧不慢响起的声音,秦楚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一丝隐忍的怒意。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再说一百遍一千遍,也是一样的话,不会更改!
"为什么?"
秦楚垂下头,没有说话。
"因为我说我喜欢你,所以,你就要跑去当什么圣女?"这样的结果,是个人都无法接受。
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但也可以这样说,秦楚没有反驳。
祁千昕恼怒不已,猛然起身,想也不想的一句话,脱口而出,"既然这么想拒绝我,那你干什么不直接去当尼姑?"
闻言,秦楚猛的抬起头来,但却在下一刻,又低了下去。原本沉重异常的心,眼底,止不住划过一抹笑,身体,因为那笑而微微的颤抖起来。
祁千昕看着面前那一个低头轻颤、疑是在哭泣的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重的话,却又舍不得再说,一时间,只能自己生自己的闷气。
笑,只是那么一下,心,再次被沉重所替代,一旦面前的人恢复了记忆,那么,就再不会说这样小孩子的话了,也不会对自己...但是,自己不能那么的自私,不能因为贪恋这一抹安心,而放弃让他恢复记忆的机会。不然,以后,他该如何的恨她呢?
这般想着,秦楚站起身来。
"你要去哪里?"祁千昕看着起身准备离去的秦楚,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话,说的重了,连忙叫住,但是,一时间,又怎么也无法开口说一句软话,因为,心里还怒气冲天着呢。
秦楚不语。
祁千昕看着秦楚的背影,担心自己若再留在这里,定不知还会说出什么话来,用力的一拂衣袖,头也不回的就向着屋外走去,并且,边走边留下一句话,"你给我乖乖的呆在这里,哪也不许去。"
秦楚看着带着满身怒气出屋的祁千昕,先是怔了一下,下一刻,连忙追出去,但是,一眨眼的时间,就已经不见了那一袭红衣的身影。
祁千昕出了屋子后,直直的就向着皇汀的方向而去,那些个该死的臭老头,竟然...真是该死...
恍若城堡一般无二的宏伟建筑...皇汀。
祁千昕的突然到来,并没有令皇汀内八位长老感到过多的诧异,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
首座上的谦长老,一拂胡须,缓慢地站起身来,满面和蔼笑容的对着到来的祁千昕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祁公子,请坐。"
祁千昕也不客气,一拂衣袖,在厅内左侧的首位上,落座。
这时,有婢女,送上茶来。
"祁公子,敢问,你可是为了阿楚的事前来?"
祁千昕伸手,接过婢女手中递上来的茶盏,杯盖半掀,轻轻地抿了抿杯沿,再慢慢的喝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的道,"却是为了阿楚而来。"淡淡不带起伏的话语,配上那无波平静的神态,以及那优雅的赏心悦目的举止,一股浑然天成的尊贵气质,自然而然的就展露了出来,恍若是天生的王者。
谦长老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缓缓一笑,重新在位置上坐下,轻轻的挥了挥手,让婢女退下,道,"祁公子,你现在前来,定然是阿楚已经有了决定。既然如此,那你作为她的叔叔,难道,不该支持她的决定么?"三两句话,轻巧的便将对面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丝似有似无的怒气,给拨了回去。
"那也要看是什么决定了,难道,明知道她走错了,也要支持她么?"俊美的五官,薄唇勾勒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直觉给人一种散漫的不羁,但,凤眸眸底偶尔划过的那一道精光,却锐利的令人心惊!
谦长老亦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沟壑的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一成不变的笑意,明明清润和煦,却又直觉给人一种深不可测,"那祁公子认为,何为对,何又为错?"
"我认为对的,自然就对,反之,则错!"倨傲至极的话语,对与错,要看他怎么看!
"祁公子,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太过专断了么?"
"那又如何?"
凤眸半敛,唇角含笑,但那一抹笑,却并未到达眼底,反而在瞳孔中一转后,折射出异样凌厉的光芒,一字一顿道,"你们,到底是拿什么条件来让她答应的?"
"祁公子真的想知道?"谦长老笑着反问!
祁千昕不语。
谦长老微微沉默了一下,似是在思索着要不要说,半响,浅笑着据实以告,道,"以医治好你的失忆为条件。"
闻言,祁千昕倏然垂下了睫毛,浓密如羽扇般的长睫,霎时悄无声息的遮住了眸内的光芒,但,尽管如此,那一双妖冶的凤眸,还是将其他七位长老的神色,丝毫不漏的尽收了眼底。不知何时放下了茶盏的手,半交握在身前,右手指腹,有一下无一下的轻叩着左手手背。
周身的空气,不知不觉间,都随着那一袭红衣的沉默,而安静下来,仿佛,他就是有那种改变周围气息的能力!
"祁公子,阿楚之所以会答应,是因为你!"
长久的安静中,谦长老不同的话语,却是同一个意思,再道了一遍。
祁千昕不觉勾唇而笑,凤眸睁开,眸底,平静的一如深不见底的海水,"如果是因为我,那这一事件,就好办了!"
谦长老静望着对面的男子,混沌中暗藏锐光的黑眸,不动声色的将对面之人此刻心中的想法,看透之十之八九,别有意味的缓缓一笑,道,"祁公子,在你决定之前,可否听我再说一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