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儿,不怕,以后,我会保护你,再不会让你受伤了,任何人,也不能再伤害你一分一毫!"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庄君泽的声音,异常的坚定,但他的动作,却温柔的让人心碎,只见他,一手,紧紧地搂着秦楚,一手,轻轻地拍着秦楚的脊背。
秦楚浑身僵硬着,很小很小时候的一个画面,忽的划过她的脑海。那时候,父亲,一年间偶尔回几次家,她想念他,很想念很想念,所以,每每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她都会紧紧地抱着他的脚,不让他走。而他,就会笑着抱起她,用很温柔的话语,跟她说话,再轻柔的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在她睡着的时候,再悄悄地离开。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那一幕?秦楚不知道,她只知道,在想起那一幕后,她再无法狠心的推开此刻的庄君泽。
紧紧是此刻脆弱的庄君泽而已!
"北堂帝,幽儿没有怪你,你不要自责了。"秦楚手轻轻地拍了拍庄君泽的脊背,用着同样轻柔的话语,如哄孩子般对着庄君泽说道。
庄君泽闻言,搂着秦楚的手,非但没有松开一分,反而越发的搂紧,道,"幽儿,你再等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很快就去找你的。"
秦楚闻言,心中止不住一惊,庄君泽这话是什么意思?"北堂帝,你不要来找幽儿..."从刚才庄君泽的话中可以知道,那一个名叫幽儿的女子,已经死了,若是庄君泽去找她,那不就是...不就是...
庄君泽眼眸一黯,"幽儿,你还是怪我..."
"北堂帝,不是的,只是这世界这么好,你该留在这个世界..."
"幽儿,我知道,你去的地方不好,所以,你不想我去,是不是?可是,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呆在那么冰冷的地方..."
"北堂帝..."
"幽儿,你曾说过,两个人的地狱,远比一个人的天堂要好,这里,再怎么最美好,也不及与你在一起。"
秦楚许久许久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庄君泽和那一个叫幽儿的女子,感情,到底深到了何种程度。那一个幽儿已经死了,竟还可以让庄君泽如此对待。
"北堂帝,幽儿最想看到的,就是你开开心心的活着,如果你真的爱幽儿,就一定不能让幽儿失望!"
点点鲜血,从庄君泽的唇角溢出,再一滴不漏的滴落在秦楚的肩膀上,透过衣服,渗透进秦楚的身体。
秦楚从衣袖下取出一只瓷瓶,打开。
无色无味的气体,倏然弥漫在了山洞的空气中。
庄君泽搂着秦楚的手,不受控制的一点点松开,整个人,忽的将力气都压在了秦楚的肩膀上。
秦楚将瓷瓶收了回去,扶着庄君泽,在覆在地上的那一件白衣上躺下来,手,把上庄君泽的脉搏,轻轻地道,"庄君泽,我今天救你,并不是因为我不恨你了,而是因为,看在你对那个幽儿姑娘的情深上。"
衣袖下的一个锦盒打开,一排细长的银针,展露出来。
狩猎场内。
云袖知、秋容若、水灵灵三个人,一道寻找着庄君泽和秦楚的下落,他们发现,宫内的那些侍卫,不知何时,都已经撤退了,整个狩猎场,除了他们自己,再看不到任何人影。
云袖知不动声色的对着水灵灵问道,"水姑娘,你可知,侍卫,为何都撤退了么?"
水灵灵恼恨的道,"一定是萧太后下的命令。"除了她,试问,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可以命令宫内的侍卫。
"萧太后她为何不让侍卫再找下去?"
"萧太后她与主公..."
水灵灵的话语,忽的停住,侧头,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云袖知,道,"我又不是萧太后,我怎么会知道。"
云袖知缓缓一笑,不再问。庄君泽和萧太后,并不是亲生母子,他们之间的关系,世人皆以为是母慈子孝,但他却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势同水火,想来,萧太后是有意要除去庄君泽了。
洞内。
秦楚面色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渍,撩起衣袖,擦了擦,再将庄君泽头上的银针,一根根拔出,最后,忍不住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苗毒,是一种远比蛊毒更厉害的毒,秦楚如今的医术,虽说已经很高超了,但也并没有能力解开。此刻所做的,也不过只是暂且压制住毒素而已。若是三个月内,还是没有得到解药,那么,庄君泽身上的毒,还是会如期的发作。
"庄君泽,你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男人呢?"
秦楚望着如孩子般沉睡的庄君泽,忍不住轻轻的问道。可以对人那么的无情,同时,又可以对心爱的人那么深情。
幽儿...
沉睡中的庄君泽,似是感觉到了冷意,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秦楚看着,犹豫了一下,解开庄君泽身上的衣服,替他将肩膀上裂开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再将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在了他的身上。起身,到角落坐下,心中,开始想着封洛华,不知道他此次前去,是否会顺利。
庄君泽陷入了梦中,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陷入了过往的记忆当中。只见,漆黑的夜空下,长长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年仅七岁的男孩子,紧紧地抱着怀中年仅两岁的女孩子,疯狂的奔跑着,脚边,还跟着一只通体火红的狐狸。后面,全都是紧追不舍的人。他不能停下脚步,他知道,他不能停下,他一旦停下了,他怀中的孩子,就只有死路一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