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神医请。"
水灵灵让手下将马牵上来,示意秦楚上马。
秦楚握住递到自己面前的缰绳,跃身上马,封洛华也跃身上马,两人,紧随着水灵灵而去。
大帐。
水灵灵才一掀开帘帐,秦楚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一眼望去,只见中箭的庄君泽,优雅的坐在椅子上,好像无事人一样。而跪了一地的军医,则是个个颤抖的不行。
"楚神医,请。"
水灵灵站在一侧,一手掀着帘帐,一手对着秦楚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秦楚进入帐内。
秦楚点了点头,缓步步入帐内,在庄君泽对面站定,面露一丝担忧,道,"将军,有谁竟能伤了你?"
"一个神秘的黑衣人。"庄君泽淡淡的语气,毫无起伏的说道。说话间,目光,有意无意的在秦楚身后的封洛华身上掠过。
封洛华神色平静,不带丝毫变化,似是根本没有留意到庄君泽的目光。
秦楚再上前一步,"将军,让我看看。"
庄君泽挥了挥手,让跪了一地的军医都出去,对着秦楚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楚神医了。"
"将军哪里的话,行医救人,乃是一名大夫的天职,更何况,在下还与将军相交一场。"秦楚笑着说道,手,缓缓地触上庄君泽肩上的那一只利箭。
庄君泽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发出声音。
"将军,这是一只有倒刺的箭。"秦楚肯定的说道。
"楚神医,只这般看了看,你为何就能如此断定?"平静的话,仔细听,亦不易察觉隐含其中的那一丝锐利。
秦楚笑笑,道,"将军是何人,若是只是一只普通的箭,将军刚才何至于皱眉?更何况,军医何至于连一支箭都不敢拔。"
庄君泽抬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的人。这么近的距离,他可以清晰的闻到她的身上,带着一丝草药的气息,异样的好闻,而她的神色,从容中透着淡雅,一派的坦荡。
难道,是他怀疑错了么?
瞬间收敛眸中的光芒,庄君泽笑着道,"楚神医真是观察入微。"
"学医,最基本的就是望、闻、问、切四个字。所以在下在一些地方,自然会比一般人观察的更细微一些。"
"那楚神医,你可能替我拔了这箭?"
"当然。"
唇角的弧度,微微勾起,带着安抚人的气息,一下子就撞入了庄君泽的眼底,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炫目的感觉。
秦楚侧头,对着进帐后,就一眨不眨、担忧的望着庄君泽的水灵灵道,"水姑娘,请你让人去端一盆清水、一壶酒,和取一只烛火、一把锋利的小刀来。"
水灵灵应声,连忙出去准备。
片刻的时间,水灵灵将秦楚要的东西,都拿进了帐内。
秦楚一一看过,对着水灵灵道,"水姑娘,请你褪去将军身上的衣服。"
闻言,水灵灵脚步上前了一步,但,紧接着又退后了两步,微微垂下头,久久没有说话。周身,不知不觉萦绕上了一层悲伤的气息。
秦楚微怔,这水灵灵,难道不是庄君泽的女人么?为什么让她给庄君泽褪一下衣服,会这么的犹豫,脚步,也不敢上前。
"楚神医,我手脚笨拙,恐不小心触到将军的伤口,还是请楚神医来吧。"水灵灵低着头,轻轻地说道。
闻言。
封洛华望向秦楚,微微皱眉。
秦楚也望向封洛华,对着他微微的摇了摇头,在庄君泽身前站定,伸手,缓缓地触上庄君泽腰间的腰带。
庄君泽看着面前男子脸上那一抹认真的神色,并没有像昨夜挥开水灵灵的手一样挥开秦楚。低头,望着那一双过于白皙、瘦小的手,眼中,有什么,快速的一闪而过,容不得人察觉。
秦楚褪去庄君泽身上的衣服,转身,用那一壶酒,洗了洗匕首,再在烛火上,将匕首烘干,再转身,对着庄君泽道,"将军,箭虽然是在肩上,但是,箭有倒刺,若是硬拔,难免不会伤到心脏,现在,我用小刀将伤口处的肌肤切开,再将箭取出来。"
庄君泽点了点头。
"将军,请你躺下来。"
庄君泽顺从在榻上平坦下来。
秦楚弯腰,手,轻轻地触上庄君泽肩上的那一只箭。
"等一下。"就在秦楚要动手的那一刻,水灵灵似是突然想到什么,急忙道,"楚神医,你难道不用麻药么?"
"伤口太深,并且,离心脏不远,用麻药,对将军的身体不好。"
秦楚一脸郑重的说道,但事实上却是,她想要痛死面前的人。那一日,她说过,她所受的疼痛,会百千遍的还给他的。
水灵灵不懂医术,不知道秦楚所说,是不是真的,担忧的眼神,落在庄君泽身上。
庄君泽没有说话,似是用不用麻药,对他而言,都没有关系。
秦楚一手按在庄君泽伤口下方、靠近心脏的地方,一手准确利落的用刀子,将箭旁边的肌肉,一道一道的划开。
庄君泽扣紧了衣袖下的手,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秦楚似是为了折磨人一样,动作,每一个都非常的缓慢,最后一刻,左手不轻不重的按住伤口下方,右手丢开手中沾满鲜血的小刀,握上箭矢,略微一用力。
箭矢,被拔了出来。
紧跟着,鲜血喷射而出,溅染了秦楚的白衣。
庄君泽闷哼一声,面色,微微泛白,但在这样的剧痛之下,神智,还是保持着绝对的清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