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柒少来向傅薇雪告别,说是有任务还没有完成。
当天下午阿贤阿哲被南洋派回木屋拿几味药。
阿贤阿哲走后,傅薇雪静静的坐在屋子里,看着外面雪白雪白的梅花,嘴角勾起了笑容。
“身体好点了没有?”
傅薇雪没有回头,但她知道他一定会来。
“嗯。”
然后就没有说话了。
梅友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屋子里,傅薇雪也同样没有改变任何的动作继续看着窗外的梅花。
直到天黑。
南洋走了进来,开始准备木桶里的水温。
而接下来的日子也是这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梅友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候出现在傅薇雪的视线之中,说的永远都是那几句:“身体还好吗?”“身体好点了没有?”“恢复得怎么样了?”
而傅薇雪也只是一如既往的回答那一个字“嗯。”
从时间上看来,阿贤阿哲早就应该回来了,可是他们却没有。
傅薇雪也没有问。
依然继续着自己的修养,直到某一天,她可以独自一人从位置上走到门口。
于是她就每天走到门口,坐在台阶上看梅花。
而梅友也会按时出现,坐着院子的石凳上,问的还是那几句,回答还是同样的。
直到南洋出现,把傅薇雪扶回屋子,开始准备木桶里的水温。
再到某一天,她可以独自一人从原本的位置上走到院子里的石凳上。
然后梅友走了过来。
淡淡的看着傅薇雪:“你就这么想早点恢复吗?”
这是三个月来,梅友说的唯一一句不一样的话。
可是傅薇雪依然还是“嗯”了一声。
然后梅友又坐了下来,接着再到夕阳西下的时候,南洋出现在他们两个的面前。
又过了几天,傅薇雪一个人走到了石凳上,然后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一颗梅树。
她咬了咬牙,接着就这样一步一摇的走过去。
没走一步,她都要喘很久,可是她还是在走。
梅友这次似乎来早了,可是他却没走过来,只是在远处看着傅薇雪这样勉强着自己走着。
然后,她摔倒了。
翻身,仰面躺在地上。
看着天上白白的云,蓝蓝的天。
傅薇雪的嘴角浮出一丝笑意。
接着,梅友走了过来。
这一次,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坐了下来。
然后直到南洋的出现。
第二天,
傅薇雪还是太勉强了,她躺在地上。
看着梅友的出现。
看着他坐下。
“为什么?”
这是傅薇雪这么长时间以来说的唯一一句不一样的话。
梅友淡淡的笑了起来:“是啊,为什么。”
然后再是沉默,再是南洋的出现。
第三天,傅薇雪坐在石凳上等着梅友的出现。
等到他坐下的时候,傅薇雪忽然开口道:“我觉得,那颗梅树很像一个人。”
“我也觉得很像,也许它就是人变了。”
沉默。
第四天,傅薇雪还是坐在石凳上。
什么话都没有说。
直到几天后,傅薇雪靠在那颗梅树的树干上。
梅友走到了她的身边。
“有时候,执念未必有结果。”
说完,他就这么走了。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他都没有再出现。
直到某一天,傅薇雪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他竟然靠在那颗树上。
“梅爷爷,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梅友看着她。
“曾经有一个人,他家破人亡的时候遇到了另外一个同样惨的孩子。于是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样相依为命了。在几年之后,他们把当初所有害过他们的人都给杀了。可是有一天,那个孩子心里不恨了,他要离开那个人,可这孩子以前说过自己如果离开他,那么自己就会死在他的手上。但他还是走了,那个人为什么要在很多年后才来动手?”
梅友淡淡的笑了:“我不知道。”
“那我问你第二个问题。”
梅友点了点头。
“曾经有一个人,他很小的时候被人救了,他一只都很崇拜救他的那个人,那人把他养大,教他所以的本事,可是突然发现那个竟然是自己的仇人,但他却怎么都下不了手。最终还是压下了仇恨和那个人相依为命。有一天,那个人死了,被救的小孩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可是,那个小孩子却为什么要在很久很久之后才自杀?”
梅友依然还是之前的那个表情:“这个,我也不知道。”
然后傅薇雪也笑了,是啊,我自己不明白的问题,难道问比我年长很多的人,他们就能知道吗?
就在这个时候,梅友忽然又开口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想,都是应该有什么非常重要的理由的吧,这理由,比生命还重要。”
梅友的话说完。
傅薇雪一愣,比生命还重要的理由?
然后她就这么傻傻的笑了起来。
时间过了很久。
傅薇雪已经可以在梅园里慢慢的走动了。
而梅友也很久没有在她面前出现了。
那天她主动走到了梅友的面前:“梅爷爷,我想问你第三个问题。”
梅友淡淡的看着她。
“曾经有一个人,她被一户很好的人家救了,这户人家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对她很好,教她,养她,照顾她,直到有一天,这户人家所有的人都被人害了,而这户人家死后所有的东西全部都留给了这个人,你说,这个人应该替他们报仇吗?”
梅友看着傅薇雪,眼神有些复杂,过了好一会儿,久到傅薇雪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道:“应该或者不应该。”
傅薇雪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作为这个人,她应该为他们报仇,因为她的一切都是这户人家给的。但是这户人家把所以的东西都留给了这个人,自然是希望她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幸福开心的活下去。”
梅友的话说完。
傅薇雪笑了,笑得很淡很淡。
淡到连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是在笑。
梅友看着她。
不再说话,只是那样看着她,就好像在看自己的孙辈一样。
可是眼神中却有着不尽的,让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傅薇雪“嗯”了一声,然后就这么走开了。
刚出门,她忽然就这么停了下来:“梅爷爷,以后,我要是还需要养病的时候,可以回这里吗?”
听了傅薇雪的话,梅友的眼神一动。
然后就这么点了点头。
于是,傅薇雪就这样走了出去。
在这之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她都没有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直到有一天,南洋走到了梅友的面前:“她走了。”
然后,老头点了点手。
傅薇雪在童叟的木屋里面找到了阿贤阿哲。
他们两个迷路了,怎么都找不到那梅园,最后只能回到木屋等着。
听了他们两个的话,傅薇雪淡淡的笑了一下。
“没事了,我这不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嘛。”
之前还在郁闷的阿贤阿哲两个被傅薇雪这话完全吸引去了注意力。
见傅薇雪这么好好的站在他们的面前,这才想起之前她可是被抬着进梅园的啊。
阿贤的眼睛立马就这样红了起来。
“真是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见到阿贤的眼睛红了。
傅薇雪沉默了。
当天晚上。
就在傅薇雪整理完东西准备连夜走的时候,在山路上遇到了阿哲,此刻他也已经整理完了东西。
见到阿哲的出现,傅薇雪并没有多大的惊讶。
她只是淡淡的走过他的身边:“我不会带着你的。”
“傅薇雪,阿贤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他问我,你是不是离我们越来越远了。你知道我怎么回答他的吗?”
傅薇雪并没停下脚步。
“我说,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离我们越来越远了,我也不管她走的是那条岔路,我会一直跟着她,哪怕那是地狱。”
傅薇雪依然还是没停下脚步。
阿哲吼了起来:“我说到做到!”
然后,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傅薇雪走着,阿哲也坚持这么跟着。
走了好一会儿。
听到一个声音边哭边叫边超他们跑了过来:“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给我站住,怎么可以就这么丢掉我,要丢也得是重要的时候才能丢啊,不是说炮灰什么的,都是在主角遇难的时候用来挡拆的嘛。”
傅薇雪依然还是没停下脚步。
阿贤奔到了阿哲的身边,死死的拽着他的衣服:“阿哲,不带这样的!小雪要走,你也不告诉我。”
“你知道跟来的结果是什么吗?”
阿贤猛的擦掉了自己的眼泪:“我知道这个故事里面,绝对轮不到我做主角,所以我也不奢求这么多,但是我还是要和你们一起,哪怕只是一个路人甲。”
说着,他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加大了声音:“要知道,要知道,我已经做好当炮灰的觉悟了!”
见到阿贤这么煞有介事的样子,阿哲伸手猛的朝他头上敲了下去:“谁要你去当炮灰了?”
听了阿哲的话,阿贤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接着,他偷偷的看了傅薇雪一眼。
顺着阿贤的视线,阿哲也看向了傅薇雪,可是,她却并没有回头,只是继续着自己的路。
两个傻瓜,连我自己都不能保证是不是可以活下来,你们不是去送死,还能干什么。
于是,傅薇雪的眼神更加冷了下来。
而身后阿贤阿哲两个人,却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同时沉默着跟着了后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