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哭泣的声音渐渐停止,欧阳连云依然紧紧的抱着她,只是感觉她的身体越来越热,就像在火炉一样,心里一惊,紧张的喊道,“倾心,倾心。”
她只是躺在他怀里,嘴唇苍白如纸,脸上却有两抹不正常的红晕,他此刻才发现她的衣服是湿的,他此刻才发现她是那么的虚弱,他彻底的慌了,慌乱的抱着她想里面跑去,慌乱的大喊医生。
这一场病来的很突然,在所有人为了莫念乐的病担心的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倾心却突然病倒了,一下子发烧到四十度,仿佛她体内有一把火焰,要把她烧成灰烬。嘴唇苍白而干裂,皮肤却通红。医生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退烧,都无济于事。她已经放弃了,她宁愿陷入无尽的黑暗和可怕的高烧中,也不愿意清醒过来。
“倾心。”沙哑的声音带着丝丝的颤抖,欧阳连云从未像此刻这么害怕过,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知道错了,他知道她现在很危险。他不该这么对她的,不知从何时起,他的脾气竟变的这么难以控制。
欧阳连云僵直的坐在病床前,轻轻的握着她的手,那样滚烫的温度,让他的身体在惊痛中颤抖。
雪白的病床上,倾心的双眼紧紧的闭着,却不时的呓语挣扎,然后身体开始颤抖,像孩子一般恐惧的颤抖,不停,不停地颤抖着,她仿佛陷入了一场噩梦中,无比可怕的噩梦中,脑袋不安的摇动,她想要醒过来,努力的想要醒过来,有人在等她醒过来,那噩梦太过于可怕了。
“倾心。”欧阳连云不安的一遍又一遍的呼唤她的名字。紧紧的握着那如烙铁般灼热的掌心,心中惊骇,疼痛掘住了他的心脏,让他痛的不能呼吸。当看到报纸的那一刻,他忽然发觉自己的生命是那么的寂寞,他在守护着她,而她的眼神却总是投向别人。如果以前他还有自欺欺人的理由的话,那么现在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心中孤独的痛楚就想冬天的雪一样,一层接着一层的覆盖下来,他以为他的心会在这场冬雪中冷掉。但是,他可悲的发现,他却永远无法对她保持冷漠。
寂寞和痛楚,他的身体还能承受。但是,当看到她的虚弱和苍白时,他的心仿佛被撕裂了,狠狠地撕裂。他发现他太高估了自己。这一刻,他宁愿承受更多更痛的寂寞,额不愿看她再受煎熬。
莫念乐静静地站在角落里,苍白的面容,漆黑的眼珠,看着床上再噩梦中挣扎的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突然地病倒?他该去问谁?
陆洗站在床头,叹了口气,“你们最好能唤醒她,如果连她自己都放弃了生的机会,不配合治疗。那么,就算我们救活她,也会因为高烧而烧坏了脑子。”
莫念乐沉默的把眼神投向窗外,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仿佛不知道她的危险,仿佛一点也不担心。他的眼珠漆黑漆黑的,像望不到底的黑洞。他的背脊沉默的僵硬,然后慢慢的走到沙发前,那里有一个早已被人遗忘的手提包,翻出了一个小巧的白色手机。
“不要。”欧阳连云朝着他吼道,“我会想办法让她退烧的,我一定能够想到办法的,不要打给他。”
他的声音紧张的在颤抖,他不敢想象,如果她是因为夜熙而晕倒,发烧,如果夜熙来了之后,她便醒了,那么他的心该情何以堪啊。
莫念乐沉默的站住,他的背影很孱弱,有些惊恐的颤栗。夜熙,那个如樱花般美好,却又像罂粟般妖娆的男人。他的目光担忧的凝聚在倾心身上,可是他却不敢看她的病容。那样的苍白,那种痛苦,他怎么承受的起。那种痛在她的身上,他却无能为力的痛苦他怎么能够承受的起。
慢慢的走出病房,怔怔额站在病房外,背脊靠在冰凉的墙壁上,长长的走廊上,异常的空寂,那种空旷的寂静让他脑中一片空白。手里扔紧紧握着那个手机,却始终没有按下按个号码。
这场高烧终究是没有那么容易退下来。尽管欧阳连云从国外请来了最好的医生,用了各种的方法,倾心还是不愿意醒过来,整日整夜的呓语,却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身体在高烧的折磨下日渐憔悴,虚弱。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恐慌之中,似乎她会这样沉陷在噩梦与高烧中,然后死去。
病房里,莫念乐静静地坐在床边,他的脸色很苍白,他不知道她还要睡多久,这样子的她,让他的心陷入了惴惴不安中。他不敢想象,如果她不醒来,那么他该怎么办?
“她已经连续高烧三天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唤醒她。”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淡,却有着难以言喻的紧张,如果不是他真的没有办法了,他绝对不会去找他的。只要她能醒过来,能活下来。就算求他,他也愿意。
回过头,莫念乐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床尾的人,现在他是他唯一的希望了。夜熙没有看他,乌黑的眼珠直直的盯着病床上脸色异常红润的人。纤细的手腕上扎着滴灌,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的落下,她的唇苍白干裂,正无意识的说着什么。她似乎很害怕,很不安,眉心紧紧的皱在一起,漆黑的睫毛在红润的面容上轻轻颤抖,她的脸仿佛烧成了一把火,想要把她燃烧成灰烬。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床边,坐在刚才莫念乐坐过的位置,他就这么看着她,如樱花般淡粉的嘴唇似抿非抿,知道她病了,却没想到会病的这么严重。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避我对你的惩罚吗?”沙哑低沉的声音消失在洁白安静的病房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