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已经失控,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他此时此刻,真的已经无法平静的和她说话了,她和夜熙亲昵的场面就像鬼影一样,不时的从他的眼前飘过,让他恨不得杀了那个妖异的男人以泄愤。
倾心低着头,原先的理直气壮,原先的冷漠,竟全在他的一字一句中不复存在。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是她的错,是她的立场不坚定,是她朝秦暮楚,是她不该在答应和他结婚后,又义无反顾的和夜熙在一起,她是个坏女人。
“错的是我,请你不要牵连其他人。”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是她的错她会承担。
欧阳连云忽的想笑,胸口仿佛有重石压迫,让他又笑不出来,喉头发紧,她这是在让她放过他吗?他现在竟是不知道,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忽的,手一用力,把她拉进怀里,在倾心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唇覆盖在她的唇上。
倾心大惊,挣扎着要推开他,他抱的很紧,却吻的很轻。她的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他的吻痕心痛,也很绝望。
心里忽的生出了些许背叛的感觉,已经和夜熙确定了关系,已经理清了自己的心,现在却和别的男人亲吻,即使那个男人曾经是她的未婚夫,却更让她觉得委屈。
欧阳连云舔掉了她的泪,慢慢的放开她,她哭了,因为自己的吻,她哭了,这叫他情何以堪,他的眼神很冷,冰冷的仿佛她只是个陌生人:“你总是看不到站在你身边的我,却苦苦追寻不属于你的人。”
转身,只留下一个孤独,挺立的背影。
走廊尽头,倾心仍僵硬的站着。她知道她做错了,可是,有谁能告诉她,怎么做才是对的,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不伤害到别人。
风渐渐的大了,窗台上的常青藤在风中狂乱的舞动,沙沙轻响,竟像是对她的嘲笑。
仿佛被人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身体无力的靠在墙壁上,冰冷的温度让倾心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身体缓缓下滑,她从来未像此刻这样无助过,她不知道有谁能帮帮她。
琥珀色的眸子渐渐暗淡,像一朵将要凋零的花朵。唇已经被她咬的发白,可是她仍是死死的咬着,不愿意松口。
病房里,莫念乐看着为自己拔掉针孔的护士,冷淡的问道,“陆医生在吗?”
小护士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他会和我急说话,呆呆的看着他,看到他冷漠的眼神,又羞怯的低下头,弱弱的说了一句,“在,在办公室。”
“谢谢。”说完,起身,看也不看那个仍然在红脸中的小护士,走出了病房。
小护士还沉浸在他温柔的嗓音中无法自拔,他居然和她说话,那个像王子一样漂亮的男孩,居然主动的跟她说话,脸上的红晕更深了,然后又忽然觉得不对,朝着早已合上的门大喊,“医生说让你不要乱动。”
办公室门口,莫念乐开门的动作一顿,慢慢的收回手,然后静静的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对话。
“乐乐的病情很严重吗?”欧阳连云低沉的声音,有些暗哑,他刚和清新说完,便被陆洗拉来了办公室,说有重要的事和他说,来了又一副难以开口的样子。
陆洗犹豫了一会儿,虽然答应了倾心不会告诉别人,但是,这件事真的可大可小,他不能帮她隐瞒,“已经出现了呼吸衰竭的情况,可能要做肺移植手术。”
欧阳连云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担忧的脸。
情况应该比他说的糟糕吧,否则他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倾心她要把她好的肺移植给乐乐,你帮我劝劝她吧。”
心狠狠的一颤,欧阳连云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了,她竟是如此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她竟是这么的狠心。除了乐乐,她真的是谁都不在乎了吗?醋意和怒火在他心里翻滚,站起身,用力的打开门,却蓦然愣住。
站在门口的少年脸色异常的苍白,仿佛下一秒便会晕倒,莫念乐的身体有些轻轻的颤抖,他死死的咬着下唇,有谁能告诉他,他刚才听到了什么,他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幸福还是心痛?所有的神经都搅在一起,让他乱的无法思考。
“乐乐,你怎么在这儿?”欧阳连云健美微皱,看着门口的人,看他的表情,刚才的话想必他应该听的很清楚吧,他也是当事人之一,有知道的权利。
陆洗也当场愣住了,倾心千叮咛万嘱咐,要对乐乐隐瞒病情,可依现在的情况看来,似乎不太可能。
莫念乐抬起头,闭了一下眼睛,稳定心神,然后走进办公室,占到陆洗面前,他长长的睫毛仍是有些颤抖,但是他漆黑的眸子却异常的平静,透着一股不属于他年龄的成熟和淡定。
“陆医生,接下来所有的治疗我都会全力配合,只希望你能告诉倾心,我的病情在好转,就算不行,也要说控制住了。”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有些尖锐,正处于变声期的他,声音介乎男人与男孩之间,但是,并不觉得怪异。
“不行。”陆洗大惊,瞒着倾心,这怎么可以。只是站在莫念乐面前,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少年,真的只有十五岁吗?他身上的气场竟让他也有些许的承受不住。
“那么。”莫念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漆黑的眸子有些冷漠的不近人情,“你是想让倾心死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