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坠入了谷底,自从车祸醒来之后,她失去了十岁以前的记忆,自我封闭,孤独沉默。是她,在她习惯寂寞后,大大咧咧的用一种强硬的方式闯入她的生活,在她的周围打转,不顾她的冷淡,说冷到让人无语的冷笑话。用着忧伤的语气告诉她,“倾心,你该想所有同龄人一样,想笑的时候笑,想哭的时候哭。”
她坚守的城门渐渐为她打开,又开始习惯有她笑声陪伴的日子。只是为什么,现在一切都变了,她说,“为了能时常的遇见你,我和她做朋友,迎合她古怪的脾气,只为了能让你看到站在她身后的我。”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
长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琥珀色的眼神茫然,空洞,就想一个没有生命的机器,思绪仿佛正飘落很远很远的地方。
两人在不同的班级,却相约着一起逃课,然后再外面会合……
两人看泡沫剧时,一起流泪,比谁用的餐巾纸多……
两人在隐蔽的竹林里埋伏,等到情侣在难舍难分时,高喊一句,“政教主任来了。”然后看到情侣们的嘴唇慌张的分开,落荒而逃,那两个始作俑者却在竹林里笑着抱成一团……
那些彼时的美好记忆,此时却化为一张张嘲讽的脸,笑声震碎她最后一丝镇定。寒冷从她的心底传到她的大脑,被背叛的痛楚让她想要推开门的手指有些僵硬。
她错了,她一开始就不该让她靠近,是她做错了。
门毫无预兆的打开,她冰冷的手指还停留在门把上。
欧阳连云深深的凝视着她受伤的表情,脸上是温暖如春风的微笑,他早就知道她在门外,可还是说出了那些话,知道她会受伤,他仍然选择说出来。他只是想告诉她,这样的朋友不值得她交心。
如果她受伤了,他会加倍,加倍的安抚她,对她好。
“倾,倾心。”其若脸上凄楚的表情瞬间崩溃,取而代之的是惊慌,是不可置信,她为什么会在门外,刚才的话她听到了多少,而他,她全心爱着的他,又是早就知道,却放任她一个人表演。
心狠狠的颤抖了一下,娇颜的红唇微微张着,惹人怜惜的眼泪还停留在脸上,此刻却异常的讽刺。
她要解释吗?她该说些什么?她会听吗?她到底该说些什么?
倾心双眼无神的看着她,眼底的神情有些恍惚,她就这么呆呆的站着,想一块被风化的石头一样,只要风轻轻一吹,她便会随着风化为尘埃,消失不见。
她的双手紧紧的我这,掌心强烈的疼痛让她恢复了些许甚至,努力的克制着内心的痛楚,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淡,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无所谓。
“那就算了吧,我本就没有朋友。”
办公室里很静很静,静到掉一根针都能听的到,但是她的声音却模糊不清,好像是从远处飘来的一样。
其若身形一怔,她本能的觉得该说些什么,该试图挽回这段友谊。
她该告诉她,刚才她是口不择言,说的都是气话,该告诉她,她从没有做过那些事,该告诉她,就算刚开始接近她是为了欧阳连云,但是现在她真的很珍惜这段友谊。
然而,这样的解释又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静谧的气氛好像狰狞狂笑的恶魔,紧紧的包围着三个人。
倾心琥珀色的双眸泛着清冷的光,“谢谢你委屈自己,和我做朋友这么多年,我原本就是一个人,现在只不过是回到原位罢了。”
她的声音同样清冷,就像平时说话一样,没有痛楚,没有颤抖。平和,安静,却让欧阳连云心里感到一阵恐惧,那种凄凉的失望让他感到心慌,心里不住的懊悔,选择这样的方式让她知道真相会不会太过残忍。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她纤弱的肩上,仿佛只有这样拥着她的阵势才能抚平他内心的不安。
“我。”其若苍白的手指捏紧手中的小提包,眼神在接触到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时黯淡下来。
“哦,对了。”倾心随意的把站在脸上的头发拨到而后,声音淡淡的,“我们毕竟曾经是朋友,婚礼的请柬还是会给你送过去,希望你到时候能来。”
其若的身形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她颤抖着,像秋风中摇摆的落叶一样,不停的颤抖,如果她不介入,那么自己或许还有机会,可是她的一句,“希望到时候你能来”打破了她所有的希望。
跌跌撞撞的走过两人的身边,从打开的门走出去,她没有说话,她不能说话,她不敢说话,她怕一开口就是卑微的祈求,她的尊严和坚强在倾心出现的那一刻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回归,仿佛那脆弱只是人们的错觉。
欧阳连云放在她肩上的手缓缓的收回,眸子漆黑漆黑的,像一汪见不到底的深潭,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欣喜。
她答应结婚了,可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你真的想清楚了。”
倾心微微抬头,看着他脸上明显的试探和怀疑,淡漠的勾起了唇角,“我像是那种随便拿结婚开玩笑的人吗?”
欧阳连云一怔,漆黑的眸子凝结成淡淡的雾气,他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心痛,“那么……夜熙呢?”
倾心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珠里有着寒人心骨的嘲笑,“欧阳连云,你取消我在MV中的戏份,我配合,你取消我替他宣传的活动,我无所谓难道现在连结婚都没有办法抚平你心里的不安吗?你到底在在意些是什么?”
“我在意的是你的心在哪里?”欧阳连云的脸色像是梦幻桑了一层寒冰,坐到宽大的办公桌前。
他想要她,想每天每天睁开眼就能看到她,他容许她的心里没有他,也没有任何人,他却无法娶一个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女人。
“我的心当然在我自己这儿。”倾心冷淡的声音有着难以抑制的疲惫,她真的不想再和他因为夜熙而争吵。
“是吗?”欧阳连云轻声说道,嘴角有一抹若隐若现的酸楚的笑容,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扔在桌子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