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之中,眼望着锦绣那已然红肿脱皮的双手,冰枝满目焦急:“姐姐,您忍着点!冰枝这便拿药膏给姐姐敷一下。”
“冰枝,还是不要了,那药膏皆为活血化瘀之物,我现下有孕在身是不能用那些东西的。”
“不能用药!这可怎么好!”听闻锦绣的话,冰枝不禁急得落下泪来。
“不碍事的,只不过是会好得慢些,待静养上几日也就无事了。”
“可是姐姐身怀有孕,手上又被烫了这么多的水泡,大将军若是见了定会心痛万分!”
忽在此时,暖阁的房门猛得被人推开,丫鬟颐香亦是走入其中:“这是我家小姐给你的信,你定要仔细看看!还有我家小姐听闻你的绣工不错,小姐命你明日前去她的房中绣上一幅牡丹图来。”
“姐姐的手分明伤得不轻,怎还能再去做那些刺绣功夫?”
“哼!夫人之命哪里轮得到你说三道四!当心夫人以家法处置你!”狠狠瞪了冰枝一眼,颐香甚是得意走出暖阁之中。
将那封书信自地上拾起,待仔细看过一番之后,锦绣整个人霎时呆愣了许久,脸色也是愈发的难看起来。
“姐姐,您怎么了?那兰溪夫人可是有意难为姐姐?”
“冰枝,你快去告诉李管家,劳烦他定要叮嘱府中家奴切不可将今日之事让将军知晓!”
抢过锦绣手中的书信,冰枝匆匆瞧了一眼,顿觉姐姐锦绣已是身陷死局之中:“这未免太难为姐姐了!”
“可将军心心念念之事不正是如此吗。”无奈叹气,锦绣亦是眼中湿潮。
全无计量,房中的主仆二人唯有默默落泪挨过这慢慢长夜。
次日一早,锦绣便要独自一人前去尹兰溪的房中。冰枝本是硬要跟去,却被锦绣拼命拦下:“若是将军回来,你定要寻个借口,千万不能让将军起疑!”
“可是,姐姐……!”
“好了,姐姐有分寸的,记得一定要帮我瞒住将军!”
待锦绣来到尹兰溪的房中,尹兰溪早已命人支起绣架。锦绣向尹兰溪行礼问安之后,便坐于绣架之前悉心绣起那幅牡丹图来。
只不多时,锦绣只觉自己的双手愈发的不听使唤。那执针的右手竟然慢慢的从指缝之中渗出血来。锦绣只觉自己每一次下针,自己的右手便是万分的痛楚,好似这针乃是扎在自己的心头一般。待整整绣了两个时辰,尹兰溪无趣的打了个哈欠,才懒懒开口:“今日便到这吧,本夫人给你的那封书信,你可曾看过?”
“回禀夫人,锦绣看过了。”
“看过便好,料你也想早些帮将军达成心中夙愿。因而他日将军若是问起你手上的伤来,你自然知晓应该如何应对。”
“夫人放心,锦绣不会乱说的。”
“算你聪明,退下吧。”
博玉在铁骑大营之中本想着多住上几日,可心中却是一再放心不下锦绣和她腹中的孩子。今日,博玉只觉再难派遣心中思情,一骑快马奔回府中。
疲惫之极的锦绣走出尹兰溪的房间,顿觉整个人好似虚脱了一般。待步履艰难的回到后院之中,忽然眼见博玉正站在暖阁之外,甚是焦急的四处张望。
“冰枝说你在园子中赏花,可我寻了许久也未见你,究竟是去哪了?”
“大概是锦绣在那假山的后面,将军才未有看到。”
“几日不见,你的脸色怎会如此苍白?”博玉一面说着,一面甚是怜惜的想去拉过锦绣的手,却是将锦绣吓得后退数步。
“怎么了?”忽然,博玉隐约见锦绣藏于衣袖之中的双手好似又红又肿,不禁蹙眉开口:“你的手是怎么了?”
强忍着双手之上的剧痛,锦绣朝博玉宛然一笑:“将军太粗心了,锦绣现下有孕在身,这手自然是要肿的。”
“这便更要让为夫看看!李管家可曾请大夫过来?”
正在锦绣束手无措之际,只见一名府中家奴匆匆跑来:“禀报大将军,皇上命人将一批新制的连弩送到铁骑大营之中,张督军请大将军回营验看。”
“哎,原本想着偷得半日空闲,好好陪陪你和孩子,没成想现下便要回去。”
“将军您也看到了锦绣很好,孩子也很好,将军还是早些回去吧,千万别误了军中要事。”
轻抚锦绣的小腹,博玉亦是不舍开口:“那为夫过几日便回来看你,你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含泪眼望博玉渐渐远去的背影,锦绣的心中不禁惆怅万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