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雪雁她们听到黛玉这话,先是惊愕,接着便又恍然,怪道昨天黛玉连夜去了皇宫一趟,原来是早就料到贾母迟早会来林府来这一出。凤姐则在下面暗暗地为黛玉称好,看到贾母尴尬万分,不知所措的样子,凤姐心里一阵暗喜,而邢夫人因平日里被贾母打压多了,今日见贾母吃亏,心里也有中畅快淋漓的感觉。
黛玉望了望众人的脸色,便能把她们心里所想猜个大概,黛玉不由暗自想到,如果贾母知道众人心里的想法,不知会不会反省自己的行为。
“老身记得以前好像并没有这个规定吧?”贾母硬着头皮说道。
贾母的双眼扫向凤姐和邢夫人,见二人俱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心中便十分有气,怪二人竟然都不帮自己说一句话,全然似个哑巴。不禁又想到如果是带宝钗来的话,也许宝钗就能帮自己说得上话了。不过,贾母却忘了,当初宝钗本来想来的,只是贾母自己因素来不喜宝钗,兼宝钗又是王夫人的心腹,而现在王夫人和她是明争暗斗,各不相让,贾母这才不同意让宝钗一同前来的。
黛玉点点头,一脸无辜地说道,“是呀,以前是没有这个规定,但是,天子的心思又是谁能够揣度的。今日个皇帝哥哥他颁布这个规定自然有他的考虑和理由,我等做臣子的自然只有遵从的份,哪里还能怀疑?”黛玉淡淡地一笑,望着贾敏问道,“你说,是吗,老太君?”
黛玉这话一出,贾母哪里敢反驳,怀疑圣意是个什么罪名贾母不是不懂,搞得不好,皇上一个怪罪下来,就是抄家的罪名。而邢夫人则是一脸紧张,生恐贾母一个回答不慎,就会连累自己,连累贾府,心里不禁暗自后悔今日不该来的,又偷偷地骂贾母,年纪已经如此大了,竟然还想把持着贾府的一切。而凤姐和雪雁她们则是心里暗暗地为黛玉叫好。只是雪雁她们几个面上都露着喜色,凤姐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
却说贾母的额头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她忙抬起手,用衣袖轻轻地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贾母没有想到,现在的黛玉已经全然不似在贾府的时候那样,事事忍让,如今的黛玉处事说话已经十分成熟,再也不是往日里爱哭的小姑娘了,贾母不由地提高了警惕,对黛玉也开始重新审视了。
见贾母半响没有回话,黛玉不由地提高了声音,又一次反问道,“老太君?你说,你吗?”
黛玉的声音忽然提高,倒把个贾母吓了一跳。贾母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有半响没有回话了,便忙用力的点点头,声音中还带着丝丝的颤抖地说道,“公主说得是,是老身愚钝了,自然不敢妄自怀疑皇上的决定。皇上既然这样决定,那自然有皇上的考虑,皇上的决定永远是最英明的。”恭维的场面话贾母自然会说。
“那……”黛玉故意顿了下,把声音拖得长长的,又一脸笑意地望着贾母,只把个贾母看得心里发毛,这才接着道,“关于贾迎春的事情,老太君……”黛玉话只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
贾母片刻也不敢迟疑地道,“自然不敢再来打扰她,既然她能做公主的奴婢的话,那也是她的福气。”贾母虽然心里恨极了,嘴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心里却已经在计较要等元春诞下龙子后,该如何的对付黛玉和林府,想到这些,贾母又不由地暗恨元春怎么还没有恢复位分,既然已经怀了龙种了,怎么现在贾府还如此被人看轻,于是,贾母便想元春是不是现在开始不想再提携贾府了。
“既然老太君如此保证了,那本宫就放心了……”还不待贾母把这一切都想通,黛玉便接着又冲外面的门子喊道,“来人,送客!”
门子一听到黛玉的吩咐,便立马进来了,又忙对着贾母等人做出了逐客之势,“贾老太君,快请回去。本来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如果不是你们来,我们公主已经在睡午觉了。”雪雁也抱怨道。
见黛玉言语之间丝毫不给自己留情面,而一个小小的下人竟然也敢对自己如此不客气,贾母手不禁紧紧地握了起来,不一会手掌便渗出血丝来,心里对黛玉的恨意不由地又增添了几分。
贾母狠狠地瞪了黛玉一眼,虽然心有不甘,今日又没有半点收获,本来是想从黛玉这里捞一笔的,如今银子没有捞到,倒还受了一顿气和白眼,贾母心里自然不好受,但无法也只得带着邢夫人和凤姐无功而反。只是心里却已经想好了,她早已打听道黛玉并没有把迎春留在身边,而是让她独自留在绣房,贾母暗想迎春的性子向来懦弱,只要自己派人去绣房对她软硬兼施,她肯定就不敢违抗自己的命令,到时候必然能给黛玉以打击。
黛玉自然想到了贾母心里的打算,只是她能够在名义上阻止贾母,但是真正能够让贾母以及贾家的人打消对骚扰算计迎春念头的人,也只有迎春自己,况她现在也不想再跟贾母理论,她知道无论如何,以贾母的性子,绝对是一个死皮赖脸的人,现在唯有等元春的事情一落实,便可以收拾贾府了。
却说贾母一行人才刚刚走到门口,忽然门外便传来一声娇呵,“且慢!”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迎春正从门外走进来。
贾母见状,便忙一把拉过迎春,一脸悲伤道,“二丫头,都是祖母不好,听信你爹爹的鬼话,竟然把你嫁给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让你吃尽了苦头。”贾母说着抹了一把泪,俨然一副慈祥的长辈的模样,如果不了解她真面目的人,还真的会被她虚假的表情所骗。
黛玉冷眼看着贾母假装悲伤的样子,心里不禁感叹她的无耻,同时又暗自庆幸幸好今日贾敏不在家,不然看到贾母这副嘴里,虽然不会难过,但是肯定多少会有些感慨,毕竟贾母代表的整个贾府,而当初贾敏还待字闺中的时候,贾敏的父亲对她是千般疼爱。众人对贾母的这种行为也都嗤之以鼻,只是凤姐和邢夫人虽然心里有想法,但是脸上却丝毫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眼中的不屑却是无法掩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