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在床上躺了两天,才重新振作起来复习。
一是因为头两天脚疼真的很厉害,吃了止痛药,还是难受,连觉都睡不好,更因为从祁仲琛口中说出来的伤人话语,令言欢耿耿于怀好久。
言欢不是不知道祁仲琛的为人,在他们见面的第一天,祁仲琛就恶劣的说着她的缺点喊她小哑巴,那个时候,言欢根本还没有觉得有什么,反而有一种遭受挫折,更加坚强的坚定,可是现在,祁仲琛对自己说一句重话,言欢都觉得心头被浇了冷水一般,狼狈冷彻。
言欢想不明白,虽然自己不应该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胡闹,但是她也尝到苦头了,可祁仲琛非但没有半句关心问候,开口的几句便是责骂,虽然那也是对她的关心,可是恶语伤人,言欢做不到不在意。
况且,这几天她卧病在床,就连祁英远都特地过来看了一眼,可祁仲琛呢,那天他让佣人把自己送回来以后,就再也没有和他见过面了……难道现在,他已经讨厌到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了吗?
言欢自己一个人躲在屋子里胡思乱想,更没有人可以倾诉,心里的苦闷越滚越大,加上伤痛,不过几天人就憔悴了许多。
又过了几天,与高考的距离已经倒数为零了。
高考前一晚,言欢收到了来自班上几个同学以及好友秦蕊蕊的祝福短信,还有穆为宁的,远在国外林泓隅发来的……言欢一一回复,坐在书桌前,看着好多空白的空处,言欢茫然了。
和前几次的大型考试一样,越是临近考试,越是没有心思复习进去,好像自己什么都会,又好像自己什么都不会,纠结郁闷,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扣扣——
言欢回过头,见房门打开,穆言熙走了进来,言欢眼睛一闪,意外她身上穿着的围裙。
“言欢,还在复习吗?下去吃饭吧。”穆言熙舔了舔唇,目光在言欢的脚上停留了几秒,目光中流露出愧疚来,“你的脚还疼不疼,明天考试……”
得到姐姐难得的关心,言欢心里头暖暖的,浅浅笑着,‘已经不疼了,就是走起来有些不方便,不妨碍考试的,放心吧姐姐。’
听她这样说,穆言熙松了口气,“那就好,对不起言欢,我不知道会弄得这么严重,如果知道让你去了会这样,我当时一定不会那么坚持的……”
‘我知道,姐姐你不会害我的。’言欢弯着月牙似的双眼,天真无邪的扬起笑脸。‘好啦姐姐,不是说晚餐做好了吗,我们下去吃吧。’
“嗯!”穆言熙过来推着言欢的轮椅,说着,“明天你就要高考了,为了表示歉意和对你高考的祝福,所以姐姐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这可是第一次哦,言欢可要吃完。”
“还有啊,我听见祁仲琛好像回来了,我也让女佣上去叫他下楼,待会儿你见到他了,姐姐和你一起好好跟他道个歉,这样你们两个也不用僵着这么多天了,好不好?”
穆言熙的提议,让言欢心中满是感动。
不管如何,姐姐依旧是关心着自己,现在不仅为自己下厨,还特意制造机会给她和祁仲琛……言欢懊悔着,当初自己怎么会动摇对姐姐的信任,怀疑姐姐对祁仲琛其实依旧不死心呢?
言欢自我反省批评了一番,很重很重的点头,然后转过脖子来,笑嘻嘻的对穆言熙比手语,‘好,这次会让祁仲琛原谅我们的。’
穆言熙一笑,“嗯,对!”
……
虽然说是穆言熙第一次下厨,但是好歹有厨房的人在,没让穆言熙真的亲力亲为进行每一个过程和每一道菜,晚餐六菜一汤,起码还是能入口的。
“咦,祁少你下来啦。”穆言熙欣喜的一声呼唤,言欢抬起视线,盯着祁仲琛在自己对面的位置,款款入座。
祁仲琛的视线在桌上扫了一圈,当下就变幽深了些许,似乎是下意识的,他看了眼穆言欢,又看了眼穿着围裙的穆言熙,这桌子的才出自谁手,看来已经昭然可见了。
“祁少,这些是我亲……”
“我不是说过吗,不准外人进入厨房,一次两次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都不想干了是不是。”祁仲琛脸一沉,狠狠的摔了筷子。
穆言熙脸色一变,颤抖着咬紧了下唇,屈辱的忍受着祁仲琛的再一次羞辱。
言欢也是吓了一跳,背脊抖了一下,尔后呆呆的看着厨师和佣人低头认错连声道歉,愈发的觉得难受。
祁仲琛厌烦的挥手打发着人离开,“都自己去领工资,我不需要主次不分的仆人。”
言罢,祁仲琛起身,作势要离开。
穆言熙却猛地叫住他的脚步。“祁仲琛等等!”
“怎么,你不满意?”
“不,不是。”穆言熙端起了桌上的红酒杯,走到祁仲琛的勉强,她低着声音,难得的没有耍大小姐脾气,看来在祁仲琛的毒舌下,她已经开始练就了超强的忍耐力。
“明天就是言欢高考了,这顿晚餐本来是给言欢鼓励的,你是言欢的未婚夫,既然不愿意吃,那起码也喝杯酒,祝福言欢一下对不对?”穆言熙声音柔顺,句句在理、挑不出什么可以辩驳的。“这样的日子一生也就一次了,祁少不能错过言欢这样的重大日子,不是吗?”
祁仲琛凤眸一挑,浅浅的目光看看穆言熙,又看看红酒杯,在两者之间逡巡着,似乎在寻找什么破绽。
穆言熙也不松开手,就这样端着,不低头直直回视祁仲琛的打量。
气氛凝固半晌后,一直在轮椅上没有任何举动的言欢,自己推着轮椅到餐桌边,在不及众人反应之前,伸手拿过了红酒杯,将那红色的液体倒入了口中。
她仰头有些急了,被呛得喉咙一疼,不舒服的咳了几声,但还是一滴不剩的喝完了大半杯红酒。
祁仲琛瞳孔一缩,好似穆言欢的举动刺激了他,在言欢放下酒杯的同时,他一把夺过穆言熙手上的红酒,也是仰头喝尽,两个人的动作,都像是斗气一半。
手里捏着空酒杯,祁仲琛五指收紧,“这样行了吧!”说着,他将玻璃杯重重的放在了桌面上,粗鲁的动作让杯子一下子就震碎了,祁仲琛也不理会,径直扭头上楼。
紧紧含着唇,言欢盯着祁仲琛冷漠的背影,心头蔓延出蜿蜒无绝的凄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