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本就发白的脸色,闻言后就更是变得没有一丝血色。
"啊——去,去死!"
又是一阵猛烈的痛意袭来,秀儿一握拳,就连小甜的眉头都是深深的皱了起来。
生个屁孩子啊!就要一两天!
秀儿边鬼哭狼嚎着,边狠狠的咒骂着。
听到秀儿这歇斯底里的声音,稳婆一扭头,冲着旁边的小丫头厉声吩咐道:"到厨房烧一锅糖水来,以防主子没有力气生!"
天呐!模糊中听到将要喝掉一锅糖水的秀儿简直要喊出"给小娘换成堕胎药"的话了。
宅子中人来人往的忙碌着,却是井井有条的各自在快速行动。
在秀儿惨痛的声音响了有近一个时辰后,本在宫中处理完朝政,刚睡下没有多久便听到暗卫来报,说是秀儿要生的清冽,连衣服都来不及细整的,就满头大汗的赶来了。
一赶来便代替了小甜的位置,紧紧的抓着秀儿的右手,满心痛意的望着正在受苦的丫头。
隐隐约约的,秀儿知道是清冽来了。可是她根本停不下来痛呼的来跟他说几句话什么"不要担心"的话,越来越强烈的痛意让她的嗓子都没有片刻的休息。
"啊——"
鬼什么"不要担心"的!小娘都疼成这样了,还不要他担心!
"啊——"
有本事的让他在这儿疼,小娘在旁边狠狠的担心啊!
"啊——"
秀儿的意识被侵占,终于不能再想些什么能够转移注意力的东西,只能是一声比一声更为凄厉的惨叫着。
清冽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握住秀儿那只全是汗的手,想要传给她力量,想要让她减少一些疼痛,想要让她好过一些。可是心爱之人那一声声的痛呼简直就像是一道道的魔咒传进他的心中,差点让清冽也崩溃得不能自已。
"秀儿,秀儿,秀儿..."
一声又一声的呼唤与安抚似乎起不了任何的作用。秀儿的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而清冽又何尝不是,整颗心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煎熬。
"开始出血了。"坐在床尾的稳婆冷静的一声报告,让清冽的整个心弦瞬间绷紧。
"把糖水端来,给主子服下!"
小甜端了满满一大碗的糖水,努力想要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但是却毫无办法。端着糖水坐到主子的身边,一大勺一大勺的要往主子的嘴里倒,可是正痛得厉害的秀儿哪里会有闲情喝什么糖水。
挣扎着摇晃着脑袋,根本让小甜手中的勺子对不准秀儿的嘴巴。
"用碗整个灌下去!"见小甜半天办不成事,稳婆厉声说着,"快点!"
闻言,清冽伸出一只胳膊将秀儿的脖子和头从枕头上稍微抬上来些,然后一只手从小甜的手中接过了那碗糖水。
这若是在平日里,清冽哪里会舍得让秀儿受到一点儿罪。可是如今,清冽却是狠了狠心,手用劲,稳稳地固定住了秀儿的脑袋以后,努力忽视掉秀儿那张痛苦哭泣的脸,将碗沿对上秀儿苍白的嘴唇,转动着手腕,没一会儿,便将一整碗糖水硬生生的给灌进了秀儿的肚子里。
遭遇酷刑后,清冽用湿帕子细细的擦着秀儿的嘴角。刚被灌下了糖水的秀儿,一时半会还没有感受到痛楚的,这会儿得了空,看着清冽就是嚎啕大哭的怨骂着:"呜...你不爱我了!呜!"
为秀儿脖子和额头上面的汗水都擦拭干净后,清冽紧紧的环抱住她:"乖,乖,怎么会不爱你,乖,怎么会,怎么会..."
别这样的安慰他,他就是凶巴巴的灌了她一碗糖水!骂他,打他,打他啊!都怨他,都怨他。
秀儿略微减少了哭声,盯着清冽,有点小害羞的抽噎着:"第...哼,恩,第一次,说...说爱..."
话还没说完,神经系统迅速恢复传来的疼痛,让秀儿"啊——"的一声,又是陷入了疯狂的挣扎之中。
除了紧紧的环抱住她,让她知道自己一直都在的清冽,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
接下来的整个后半夜,在第三胡同附近的区域里,都一直飘荡着秀儿凄厉的惨叫声。如果痛呼的声音减弱,稳婆就会让清冽赶快给秀儿灌下糖水。最费体力的活计,是最不敢让产妇连痛呼的力气都没有的。
终于,终于,在一次次的煎熬过后,清冽听到稳婆的声音突然响起:"孩子要出来了,主子要生了!"
稳婆看向清冽:"主子,您先出去。"
清冽睁大眼:"不。"
稳婆皱眉:"不干净!"
"不怕。"
稳婆正无语着呢,听见二人对话的秀儿一巴掌就挥到了清冽的大腿上,虽然带不来什么痛意,但是好歹引起了清冽的注意。
清冽握紧秀儿的双手:"放心,我不出去。"
秀儿哑着嗓子吼道:"滚!是你不干净啊!出去!"
清冽懵了。
秀儿一阵咳嗽。这个没文化的,他在这里只会增加她感染的几率,顶个屁用啊!
"出去啊——老娘着急生呢!"
一阵河东狮吼后,清冽看着满脸汗水的秀儿,心中痛意难忍。狠狠的落下一个吻后,不舍得放下了秀儿的双手,从她的背后挪开,站在床边看着再次陷入痛苦的秀儿。第一次,清冽有了落泪的冲动。
猛然转身,不敢再放纵自己回头看一眼。清冽大跨着步,逃离了里屋。同宅子中的下人们一样站在院子中,望着里屋的方向,焦急的等待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