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没有回话,看着显得有些宽松的腰间,对爽儿做出了一个将腰带勒紧一些的动作。爽儿点点头,给主子的腰束紧了紧。
黄莺给秀儿再检查着头饰有没有佩戴完好。边绕着主子转圈检查,边提醒着主子道:"今儿个可要和皇上在喜殿里坐一天,主子可要安安稳稳的,千万不能耐不住性子,跟去年一样耍赖皮装昏。"
秀儿点点头,示意清楚。
绿水在旁边准备着保暖的东西。边准备边不赞同的道:"主子这几天可是文静的厉害,黄莺姐姐你可白担心了!"
黄莺瞥她一眼:"就你眼尖!"
绿水"嘻嘻"的笑着。
秀儿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脸,暗暗的告诫自己过新年的,不要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喜庆点,喜庆点。
揉了揉脸颊,想让自己僵化的肌肉软一软,努力的扬着嘴角,想要恢复笑容。
黄莺见状,惊呼一声:"哎呀,妆花了嘛!主子真不让人省心。"
说罢,赶忙准备修补。秀儿重新努力拉起的嘴角,又顷刻间被毁掉。
秀儿的心里不可避免的酸涩不已。
不怪黄莺,只能怪她自己。若是自己没有心情笑,怕是无论如何,都是不愿意开怀的吧。
静静坐在梳妆桌前,看着铜镜里那个盛装打扮,再也看不出分毫稚气之感的脸。秀儿再次试图让自己咬紧着牙,憋出笑来。
她已经不小了,哪里还能总是别人为自己担心,总是想着自己的事情。
她不是什么震天喝地的巾帼英雄,她也不是什么多情似水的温柔小姐。更不是懂的阴谋算计的宫中老手,也不是什么能够套得住任何男人的绝佳美人。她只是她,一个简单的秀儿,一个有时候会肆意妄为的秀儿,一个一旦面临了真正的苦难,却就会变得极其胆怯的秀儿。
一个,没用的秀儿。
有什么她能够帮助别人的?有什么她能够不用再去让别人劳心的?
皇上对于她的恩情,她唯恐这辈子都还报不了。而对于清冽,她又更是害怕会像给皇上一样添麻烦的,让他也操劳多心。能少一些是一些,能独立一些是一些。虽然她并没有什么势力,但是她仍旧的想去帮助他们一些。如此的迫切,如此的焦急。似乎是潜意识的认为没时间了一样,这样的绝望,这样的让她自己也讨厌自己。
"主子,心情好一些?恩?"给主子补妆的黄莺看着主子越来越阴郁的神情,不由得担忧万分。
最近几个月来,主子的心情差的厉害。主子难受在心里,他们几个下人自然也是看在眼里,忧虑在心中。
"主子,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也没有是永远的伤痛。恩?"
秀儿看着像一位大姐姐一样劝慰着她的黄莺,口中喃喃地问道:"没有永远的?"
黄莺点点头,用着温柔的道:"主子,奴才们都知道主子心里的伤。但是主子要知道,任何伤痛,都能被时间所抚平。有的人说什么什么,是心中永远的痛的。那些啊,都是一时的伤心话。一年抚平不了的伤痕,五年来抹去,十年来抹去,二十年来抹去。"
黄莺轻轻的拍着主子的手,笑着:"而且,这都是跟每个人的性情有关呀。想那些要把伤痛保持到永远的人,都是经不起挫折,过不起日子的人啊。像主子这样,整日里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奴才相信,主子肯定只是一时的悲伤,总有一日,会把一切都想开。到那时,所有的一起,都会放下的。"
黄莺温和的语气在卧房内淡淡的飘荡着,和火盆中的火焰一样,带着浓浓的暖意。
秀儿呆呆的看着她,眼中有着密密的湿润之意。紧紧的握住黄莺抓着她的手,秀儿难堪的笑笑,轻声的说着:"谢谢。"
黄莺笑着摇着头。
她们这几个比较贴身的奴才,爽儿姐姐、她、绿水,还有华子,都是明白主子这段时间来遭遇到了什么事情。本是在崖城被流放着的清时少爷,诡异的出现在了皇宫之中,而且还是那样的一副模样,还因缘巧合的伺候在主子的身旁。再加上那日主子借着给清时少爷祭拜之事,无意中透露出来的皇上似乎身子有些问题的事情,而清时少爷很明显就是案犯。这一切搅和在一起,他们几个多多少少都能猜测点什么出来。
主子现在不敢把清时少爷交给皇上,心中还存着怜悯之心。毕竟是多年前的好友,而且现在清时少爷还被折磨成了这幅模样,沦落到了这般田地。这要是在落在刑部的人里,怕必定是要遭受一番残忍折磨后,也逃不过生死关。
但是主子又是浓烈的怨恨着清时少爷。一天天的想清时少爷逼问解药,但是一天天的无功而返。每一次,主子心里面的的大山就再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这样子的难忍煎熬着,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又帮不到什么忙。只能是越加尽心的服侍,不想再给主子添加一丝一毫的烦恼。
"主子,时候到了。"
绿水问了问身边小宫女时间后,到主子身边,小心的禀道。
黄莺用帕子给主子的眼睛边框拭了拭:"主子,开心点。"
秀儿点点头:"恩。"
说罢,起身。
小宫女们推开卧房的房门。恭送主子出行。
千禧宫的喜殿,是皇宫给皇上和后宫娘娘们用来在大喜的日子里,接见皇室子弟和朝堂百官们而特意修建的。
每年新年的第一天,皇上与皇后,还有后宫的贵妃和夫人级别的妃嫔,便会在这里,接受众人的贺岁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