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才能叫做好好谈恋爱?”杨筱光问潘以伦。
他拉起她的手。
“以前苏芮有一首歌叫做《牵手》。”
杨筱光当然是听过的,她皱皱鼻子,说:“真奇怪呢!正太,我们才认识多久?我觉得一切都太不真实。这样牵手,好吗?”
潘以伦说:“因为障碍太多了。”他望住她,几乎逼视了,“因为你,太犹豫了。”
杨筱光甩脱他的手,说:“我说过,我已经过了可以浪漫恋爱的年龄。”又大大叹气,“你想让我想电视剧里的那些女人一样问你,你是不是将来会娶我?我们认识这么短时间,一切太快,我都没有适应好。”
潘以伦也叹气:“你是大女人,什么都要想好。”
他离开梧桐树,正式走到黑夜之下。
“杨筱光,你听着。杨筱光,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杨筱光怔怔站在梧桐树下,她是有屏障遮挡的,又好像什么遮挡都找不到。
“你期望的另一半,是需要有起码的物质基础,是需要同你的家庭相当,甚至可以互相扶持。
“可你又太诚实,爱,或者不爱,做的这样明确。让我总得到鼓励。杨筱光,我有时候想,你如果市侩一点,或许我就死心。
“就是你的真,让我越来越不想放手。”
杨筱光后退一步,两步,然后背靠在医院的围墙上,没有后路。或者这条路本来就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仍嬉皮笑脸。
“正太,太了解我的人,我会惧怕,说不定会干掉你!”
潘以伦走了过来,扳住她的脸:“杨筱光,我不会认输。”
杨筱光亲亲他的唇,又踮脚亲亲他的眉毛。
“你这样帅,常常让我迷惑。到底是爱你的色相,还是爱你的人。”
潘以伦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光洁得如他自己的心。此刻这样明了,失心疯一般的。以前只有过一次。
“小姐姐,你让我见过前所未见的光明。”
此刻月下,半转光明。深情相拥,此情不变。
杨筱光真的是这样想的。
啊,他这样了解她,了解她最真实的一面,也了解她的心。怎么会这样?
好像人海里的半个圆,突然遇到另一个相契合的,就合上了。
杨筱光说:“我放不开的现实,也许我们得不到其他人的认可。”
“我不在乎,别人怎样想,我从来不会去多想。”
他拉紧她的手:“或者此刻我能去见你的父母,对他们承诺。”
杨筱光摇摇头。
潘以伦深深看她:“你还是没有完全放开。”
他松开她的手了。
“杨筱光,我得多努力,才能让你真正相信我?”
他甚至是愤懑地,涓滴不剩地表达自己的愤懑。
月亮闪了远了,找了乌云遮身。路灯又不够亮,他们又看不清彼此了。
话说的这样开,还是在原点。
杨筱光甚至暗恨自己的犹豫。她想她不该犹豫,可是仍患得患失。
她走过去一步。
“正太,我――”
潘以伦退了一步。他的声音变得冷了:“好吧,既然这样,我先走了。杨筱光,我们,再想想。”
天地黯淡无光,杨筱光过了一个极端糟糕的夜晚。
她为杨爸擦身,打饭了水盆,弄湿了特级病房的地毯,又不好意思叫护工进来清洁,半自虐地蹲在地上擦了大半夜的地毯。
地毯是海蓝色的,澄澈无边,被弄湿的一块像纯洁的面上的一块污渍。
她想,潘以伦对她,原本这样澄澈,偏偏被她搅浑了。
她拼命擦擦擦,还是干不了。于是就不管了,瘫在沙发上,瞪着惨白的天花板发呆。
早晨醒来,照例两个黑眼圈。她一看地毯,已经干了。污渍了无痕,一切不过是她庸人自扰之。
杨爸的身体恢复了些,精神也好转了些。早晨嚷着要吃小笼包,杨筱光好说歹说,才压下杨爸的馋虫。她心里又是心疼的,亲自去医院的饭堂买了白粥,又去医院门口的便利店买了**,调了一碗糖粥喂杨爸喝下。
但手脚是笨了些,弄得杨爸嘴角衣领都弄了些残渍。
杨爸语重心长地说:“你做事情这样笨手笨脚,将来能照顾谁啊!”
杨筱光的脸有时候一激动就容易红成苹果,这回是真正羞愧了。她低头哈腰:“是是,我一定好好学习家务,争取天天向上。”
杨爸躺下,还是不放心,又说:“我这个女儿,跟活宝一样,就是照顾不好自己。真不知道要操心到几时。”
杨妈推了门进来,杨筱光怕受到父母的双重夹击,脚底抹油,准备开溜。没想到被杨妈一把抓住,说:“快出去谢谢人家小莫,老清老早开了车送我过来。”
杨筱光“啊”了一下,只听杨妈继续说:“这么好的男小囡,要把把牢,你这样缺根筋的,对人对己都不好。”
杨筱光深刻反省,她突然发现,原来身边每个人远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莫北的车等在医院外,看到顶着两只黑眼圈出来的杨筱光,他“噗哧”一下笑得前俯后仰。
杨筱光往他车门上一踢,说:“大清早看我西洋镜啊?”
莫北开了门:“我建议你最好修整一下状态再去上班。这样的仪容实在有伤风化。”
杨筱光上了车就掏出小镜子左照右照。左边的头发高起来像雄鹰展翅,右边的头发贴在后脑勺,黑眼圈的状态有所减轻,然而最严重的是她的面颊是一边红一边不红,严重不对称。
“昏死,我老妈竟然不提醒我,面对你这样的钻石王老板,她竟然放任自家的女鬼去吓人。”
杨筱光从包里掏了喷雾,又拿了小梳子,开始整顿仪容仪表。
莫北停着车,笑着说:“你妈觉得咱们不该见外。”
杨筱光一个白眼丢过去:“臭美吧你!”
莫北笑容不变,说:“早上我去接阿姨,她老人家对我的态度就是丈母娘对女婿。”
杨筱光翻不出白眼了。
“我妈放旧社会就是典型的跟红顶白。”
“怎么有你这种不肖女这样讲自己的妈妈?”
“我比较诚实。”
莫北从后座的包里掏了一副墨镜架到脸上,低个头,对杨筱光说:“遮个墨镜的诚实,比较安全。小杨同志,做人不要太左哦!”
他发动了车,震了一下,杨筱光手一颤,手里的眉笔画到了鼻子上。她气得磨牙霍霍,这厮铁定是存心的。她起了报复的心,小白脸今天是别想用正常面孔去上庭了。
杨筱光眼明手快,拿着眉笔就朝莫北脸上招呼上去。
莫北竟然我自岿然不动,由她在他的面孔上打个大大的叉,倒是震住了杨筱光。
“莫北同志,您真不介意?”
前方红灯,莫北停车,又从车旁放的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巾出来,三下五除二,把叉叉给擦了。好个干净利落。
“要是事事同你计较,我还要不要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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