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等不到殷汲回房,冯潇潇来到书房外,轻声敲了敲门。直到里面传来她所熟悉的平淡声音,她才推门进去。
“汲,很晚了,还要忙吗?”冯潇潇看着把双手交叠在脑后仰坐在椅子上的殷汲道。
殷汲对着伸出冯潇潇伸出一只手,冯潇潇一笑,把自己的柔荑放到殷汲的大手里。殷汲往自己怀里一带,把冯潇潇拉到了自己的腿上搂住。
“潇潇,我累。”殷汲埋首在冯潇潇的柔发内,汲取着那能让他放松的清香。
“那就休息。”冯潇潇一动不动的任由殷汲搂着,感受到他全身的紧绷。
久久的殷汲没有回应,书房内只要两人彼此的呼吸以及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走着,大敞的窗户夜风不停的吹送进来,但是,依旧无法打破室内这窒息的沉闷感。
“潇潇你困吗?”殷汲低低的声音。
“不,就这么坐着挺好。”冯潇潇笑得温柔。
这个傻男人,明明就沉重的不想动,可还是在顾及她的感受和舒适度。
“恩。”殷汲答应着,继续搂着冯潇潇。
夜风微凉,掠过大开的窗户丝丝沁人的清凉慢慢驱赶走屋内的闷热。发丝轻柔的飘浮着,殷汲的眉头缓缓的舒展开来,夜的清凉润平了他的浮躁闷热。
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搂着冯潇潇倚坐在椅子上,思想渐渐放空。
冯潇潇窝在殷汲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从剧烈到平稳,她知道,他的情绪又平复了下来。
总是觉得风光的人背后将是更加的风光,而他们光环下隐藏在角落里的是多少的辛酸与孤独。
是的,有钱有势是令人羡慕的。
而,孤独呢?
那份在道路中独自一人的拼杀、奔跑,没有亲人的支持、没有朋友的做伴,就算是再勇敢的人、再坚强的人都会在偶尔午夜梦回时惆怅不已。
成功有什么用?
如果没有了分享的人,那么喜悦也是会减半的。
累了、倦了,除了守着自己打下的天地与王国还能有什么?
没有一处僻静的、可以让他们身心休息的港湾。
登临绝顶一览众山小,是如何的豪气!
而、人可以一生都站在绝顶不吃不喝不发泄情绪吗?
绝顶自然是人生的至高点,是人人羡慕追逐的目标,但是同样的风高风硬,随时都有被吹落的危险。
吹落并不等于自己走下来,走下来是平静的、安全的。
吹落。
谁知道下面是悬崖还是峭壁?
是大海还是深谷?
她的汲累了吧。
他也是想着一直向绝顶进军的人,所以他不停的爬着。
他的动力就是他的家人,为了这个信念他可以放弃一切。
终于他到了,历劲千心万苦的到了人人羡慕的地方。
蓦然回首时,才发现他的家人早就到了彼岸,与他遥遥相望背道而驰。
他的努力、他的成功是他们享受的温床。
他们也是喜悦的,但是不是因为他的孝心以及他对家人的关心喜悦。
仅仅、仅仅是因为他的地位,他脚下的那块土地,那块人人向往的绝顶。
一瞬间,他的动力、他心中要呵护的城堡坍塌了。
轰然坍塌,没有给他留下一点的时间抢救,就在他的面前毫无预兆的坍塌掉了。
在他登临绝顶时,他最为重要的东西破碎了。
站在众人认同而羡慕的成功的至高点,在他心中的至亲至爱霎时破碎。
还有比这个更加讽刺的吗?
难怪他会累、难怪他总是用冰冷的外壳包住自己,他破碎的心无力承担着这一切,他只有选择逃避。
他是懦夫吗?
在砍杀间顽强的生存着,在商场那刀不刃血的地方拼搏着,他没有退缩。
只是因为他的信念,他为着他的家人努力着。
很可笑的,他的家人一直把他当作罪人。
如今呢?
冯潇潇看着殷汲,现在他又如何呢?
午夜的凉风是给不了他们答案的,真正的答案在殷汲自己的心里,谁也帮不了他。
沉默在屋内蔓延着,缠绕上室内的每一件物品。
直到,门外的敲门声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大哥,该吃早饭了。”齐司在门外道。
“知道了。”殷汲发出沙哑的声音。
低头轻揉着冯潇潇的秀发:“潇潇,起来吃东西了。”
冯潇潇依旧趴在殷汲的胸前沉睡着。
殷汲笑了,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体,轻摇着冯潇潇:“潇潇起来了。”自己坐了一夜都全身僵硬何况是她。
真是不该这么任性的坐在这里。
冯潇潇依旧没有动。
“潇潇?”殷汲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她很少这么沉睡。
把冯潇潇一把抱起,紧闭的双眼看得殷汲一皱眉,手覆上了冯潇潇的额头,眉更紧的皱着。
随手把自己的外套套在冯潇潇的身上,大脚踹开门,抱着冯潇潇跑了出去,对着客厅里的莫尧喊着:“车,去医院。”
莫尧连忙跑到外面开车,顺便通知齐司。
在连闯了多个红灯的情况下,车子滑入医院,早就得到通知的大夫赶忙冲了过来。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等在外面的殷汲重重的锤了下自己的腿。
他不该让她吹夜风的,再怎么样一个女人身体都是柔弱的,就这么吹了一夜的风都会受不了的。
而他,竟然忽视了。
“怎么样?”殷汲一把揪过医生的领子,冷眸中有着噬血的鲜红,“说话,你!”
“大哥,你把他勒住他没法说。”莫尧过来抢救可怜的医生。
手一松,“说,她怎么样?”
“咳、咳、咳……”医生一阵狂咳,这医生真不是人干的活,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啊。
“你咳什么咳,说话!”殷汲不耐烦的大掌扼住医生的喉咙,一身的杀气。
“大哥,你掐死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齐司过来与莫尧合力拉开殷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