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怎能让人不钦佩爱戴呢?
握着小娃娃的手轻动,想起刚刚拉近距离的瞬间所见。
短短两年就在这人脸上留下了印记,往日俊朗的眉目间多了褶皱,星眸变的深幽,添了愁。
当真是不细看不会发现。
他有什么好愁的,早已是那堂堂大将军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副将,多好,多好,还有什么好愁的?
听镇上人说,驻扎关外整整年不存回京都一次。
这又是为何?
为何?
采药一事,柳庄主放了话,关了柳青蓝三天紧闭,谁都不得求情,柳青蓝大叫痛苦,却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低垂着脑袋不说话,看扶风时一脸的内疚,带着小心翼翼,掏空了房中所有名贵药材,搜刮了自己所有宝贝,一堆堆的送要扶风面前。
"扶风,你看这个,这个是最好的伤药,抹在身上一准不留疤。"
"扶风,这个可好吃了,你吃吃看,我平日最喜欢了。"
"扶风...这些首饰你喜欢吗,喜欢你就随便挑,你也知道,我平日里不爱这些,不过这几个不行,这是我娘送我的嫁妆,我娘最疼我了,每次都护着我,娘的心愿不能违背。"
"不过这个是我的宝贝,你要的话...那就给你吧。"
柳青蓝是个大小姐,那种标准的大小姐,天真,善良,没吃个苦,没吃过亏,鬼灵精一个,想什么都写在脸上,想笑就笑,想怒就怒,却单单不哭。
除了出生和柳夫人离去那次就在没哭过。
自小骄傲好强的大小姐看来,哭泣是弱者的表现,是卑微的。
那一天,她却哭的跟个孩子一样,不断的说着对不起。
"如不是我让你去采药就不会出现那种事了。"柳青蓝一撇嘴,满脸的自责,双手一伸,死尸一样躺在扶风面前的圆桌上:"都怪我爹啊,竟然不准我出去。"
"这件事不怪你。"
看柳青蓝这样,扶风其实很内疚。
这事其实怪不得柳青蓝,是自己有求在先,又是自己去的乱民区,错在她,怪不得别人,可柳庄主听不进去,一味责罚,不顾求情。
"怎么不怪她。"
正想着时,柳庄主一脚踏了进来,人未到声先到,后面紧跟的是一言和探头探脑的刘小虎。
柳青蓝一见柳庄主,面上一虚,蹭的缩回手,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紧抿的朱唇不敢出声。
柳庄主眉眼一瞪:"谁准你四下走动的,不是让你关禁闭么。"
柳青蓝面上更虚了,拉了拉嘴角,挂上讨好的笑:"那个,青蓝这不是担心扶风么,过来看看。"
柳庄主看了扶风一眼,稍稍收了神色,看扶风颈子上的伤,这才想起什么般,赶紧说道:"看我这都忘记了。"转身唤了一声,屋外立刻进来一个手拿托盘的丫鬟。
丫鬟把托盘放在圆桌上,端出里面瓷碗后朝扶风送去,半路却被柳庄主亲自接过。
"扶风啊,你受苦了,是我这教女无方,哎,都怪内子去了早,我这..."一声轻叹结束话语,柳庄主摇摇头:"我这当爹的带女儿给你赔罪了,这是早上我亲自去厨房熬的汤药,有补身之效。"
扶风看着眼前汤药有些迟疑。
没想到柳庄主竟然亲自熬药,端药,堂堂一庄之主竟然为了她这么一个小女子放下身段。
扶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了。
"怎么不接,可是嫌这汤药苦?"
"良药苦口,扶风可不能这般娇气哦。"
"青蓝!"
"..."柳青蓝吐吐舌,乖乖低头闭嘴。
柳庄主扭头对扶风,紧皱的眉松开,染上笑意:"扶风,是药皆苦口,可喝药这事可任性不得。"
柳庄主笑的温润,声音轻缓,眸中含温,如慈父规劝任性子女一般敦敦教诲。
扶风看着眼前人眸中暖意,接过瓷碗饮下:"...谢谢。"
看碗中最后一滴汤药消失后,柳庄主满意的笑了,温和的手轻拍扶风发顶。
屋外,一家仆探头,一言见此上前一步到柳庄主身前:"义父,东西和马车准备好了。"
"恩。"柳庄主点点头后起身。
柳青蓝一听马车和东西,赶紧抬头:"爹,你要出门?"问了急切,扑扇的睫毛挡不住眼中兴奋,却是迅速敛去,大眼眨动,一脸的不舍,期期艾艾:"什么时候回来。"
养女十数年,怎会不知女儿心思,柳庄主狠狠瞪去一眼:"有些事物要出门处理,我不在的日子庄内由一言打理,你别想给我惹事,乖乖面壁反省,好好听一言的话。"话落转向一言:"庄中事物好好打理,特别是青蓝,给我看好了,三天闭关还剩下两天,一天不得少。"
"是的,义父。"一言闻言回应。
"不会吧,让我听他的?"柳青蓝叫嚣:"我才不要。"
"怎么说话了,他是你哥哥。"
"才不是。"柳青蓝扭头快速反驳。
"什么?"柳庄主皱眉。
"..."朱唇轻咬静默。
柳庄主狠狠瞪去一眼,警告:"听见没?"
见自家爹爹是耗这了,大有自己不答应便不动身的意思,不甘不愿应了。
柳庄主见此,却还是不放心,直到一言开口:"义父放心,一言定会管好一切,不让义父忧心。"这才离去。
柳青蓝见自家爹爹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垮下的脸慢慢染上笑意,最终嘴角越烈越开,双眼贼光闪动,蹭的一声跳起,跑到扶风面前,拉起她的手:"太好了,自由了,扶风啊,我们去报仇吧,嘿嘿,那县令竟然敢偷袭你,我们去报仇,跟你说哦,我可是知道他秘密哦...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