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寒。
抬眼在看那浴血奋战的身影,心下顿时复杂。
他又能阻止什么呢?
让柳一言退路还是封司耀放弃抵抗?
朝两人看去一眼她便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封司耀和柳一言惊慌看过来的视线让她猛然回神,身后突然而来的杀意让她本能蹲下身去。
"小心!"
"铛——"
柳一言的声音伴随来自头顶的刀剑碰撞身,猛的抬头,正对上封司耀俊美的侧脸,染血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
"谁让你他妈的朝她下手了!"
那名都军抱着自己流血的手腕不解看向发怒的封司耀:"王爷,她,她是乱军。"
"谁说她是乱军来着?"
"可是..."
"谁都可以是乱军就她不是。"
漫天的怒喝震的不紧是那都军,更是扶风,心中窝心的酸涩。
谁说不是了,本来就是...
"你没事吧,不是我要说你,多大的人,站在这里发什么呆,都不知道闪躲啊。"
自头顶传来的声音依旧是毫不留情的数落。
也只有她知道,那数落的背后是担忧。
她的小十二就是嘴上不饶人。
"司耀。"
道出口的话是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的沙哑。
"还愣着着做什,起来。"
一只大手落入眼间,抬头的瞬间正对上一张染血的脸,烈日自他身后照耀而下,厉光的人脸上明明一片暗沉,更是透着怒气,了眼中浅淡的笑却出卖了他。
宽厚修长的手如同一种诱惑,诱惑着她跟着他的话去做,紧握成拳的手摊开,朝着面前那只手而去,封司耀的话犹在耳边响起。
"这一次总算让我赶上了,不再..."
"噗——"
嘈杂人声中,刀剑没入皮肉的声音异常清晰,清晰的让人难以忽略,带血的刀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脑中只觉空白一片,一瞬间竟是不知身在何处,抬起的手还僵持在半空中,就这么痴痴的看着,看着那刀如同凭空生长在血肉般,看着那殷红的血顺着刀尖一滴滴话落,落在自己探出的手上,温柔一片,面前微弯的身子甚至还保持的刚才的动作,眉眼间的笑意不减。
高大的身子朝着她倒下,本能的伸手接住,身后李师傅握刀的手松开,身侧柳一言冷眼相望,雪白的衣裳上溅落的血如花般绽放。
"终于解决了,这王爷还真难缠。"
突然而来的重量让扶风猛然回神,鼻息间的血腥令人作呕,惊慌如同狂风,铺天盖地的袭来,整个脑中麻木一片,喉咙像是有什么堵住般,疼的难受,慌乱的看着怀中气息虚弱的人,想开口却是怎么也出不了声,只痴痴的看着,橙黄衣襟前的血充斥了双眼,再也看不见其他,知道温热的手轻碰过她的脸。
"怎么,见到点血就怕了,我记忆中的你可不是,不是这样的。"
略带讥讽的声音却是少了往日的气势,凉薄的唇因为失血而渐渐转为白色。
"啊——"
终于一声尖叫,扶风扑到在怀中人身上,喃喃着摇头:"为什么,为什么...为何你到这时候还要护我?"
封司耀并没给她答案,苍白的唇却是微微弯起,带着薄薄的笑:"这一次...我终于可以护你...了,这一次终于来得及。"
——以后,我来保护你。
眨眼间,当年的哭哭啼啼的孩子转为俊美挺拔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如同誓言般说着承诺。
可是他们却都不知道,这一次换她哭了。
"他说的对,我是乱军。"
"你...不是。"
他轻喘着说着刚才的话,话语坚定。
封司耀的话是矛盾了,人也是矛盾的,直到这种时候也还是不肯面对现实。
他是皇室的人,保他封氏一族是他的责任,他责无旁贷,今日在这的所有人都是剥夺他封氏江山的贼人,却唯独她不是。
"下雨了么?"带血的手由着她的脸轻轻擦过,拭去那一丝丝湿意,染血的唇微弯而笑:"我,我不喜欢下雨,我喜欢艳阳高照的日,日子,你不会到最后都,都让我见着下,下雨吧。"
"你...只是拿回属于,属于你的东西,这江山本就,本就有你的一份。"
苍白的唇被血染得殷红,竟是红得耀眼,红得让人移不开眼,直至那手上最后一丝暖意自脸上滑落。
封司耀的手根根修长,生得漂亮,细看还可见握剑的痕迹,染上鲜血摊开时烈日一照如那盛开的莲,美的没有一丝温度,就这么垂落在地上。
男人所有的重量压下时让她有些吃力,却是执着得紧紧抱住,那紧闭的双眼如同睡着了般安详,她却是维持着最初的动作一动不动。
围绕四周的厮杀声不断,都军却因目睹封司耀那一幕而士气大减,末了疯了一般厮杀,红了眼般。
"柳姑娘,快些离开这里,小心些,哎,怎么呢,哎,有人。"
渺渺几千的都军在数十万大军面前却如同以卵击石。
一切尘埃落定,围绕在扶风一干人中间的却如同一个圈。
何将军一抹脸上溅到的血,扒开人群走了过来,兴奋说道:"就那点人还想跟我们斗,咦,柳姑娘怎么抱着个尸体,这人好像有些眼熟,啊,对了,是耀王。"
李师傅一拉身上衣裳,面上神色复杂:"姑娘,我这刚喊你好几声了,刚刚那些都军都杀红了眼,你就呆着不动很危险的。"话落转头看向何将军:"耀王,不就是那狗皇帝唯一的胞弟。"说着眉眼间难掩兴奋:"公子,这可是个王爷,正好把尸首悬挂在城楼上,让那狗皇帝看看,哎,那边的,那愣着干嘛,没看这死人压着柳姑娘么,移开,这小子可真难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