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多前被'聚贤山庄';的小姐所救,然后一直跟在那小姐跟边,关于他的事就好像一片空白。"
"空白?"封半城挑眉:"是人存活过就不可能空白。"
"可他却是如此,就像一个武功很高的傀儡,若非必要,连话都不会说。"
"..."封半城一双没拧的更厉害了。
自己培养出来的人自是信得过,可若如此,那便...
那人看着君王脸上的神色,自责的低头。
"皇上让属下查的另一件事..."
"这个先不急。"刚说的话被封半城打断:"朕已派人去关外查另外一件事,于此有关,等回来了一起报备。"
"是。"
"下去吧。"
"是。"恭敬一磕头,那人站起离去,却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说道:"还有一事,不知重不重要,柳美人经杀良冒功之事后好像失忆了。"
"失忆?"
"嗯,听说,失忆后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失忆..."
直到那人离去,封半城口中依旧喃喃着这几字,似是要从中悟出什么般,挺拔的身影掩盖的夜幕之下,看不出表情,唯一可见的就是那双锐利的眸子,漆黑中如同猎狮,似是陷入了回忆,直至浑身冰冷慌回过神来,轻弹衣摆站起朝着内殿走去。
踏过回廊便是寝殿,跃过沙曼和屏风,内殿昏黄的光迎面而来,暖了整个身子,软榻上的人早已熟睡,温软的棉被下露出一张酣然入睡的脸,看上去柔顺乖巧。
看着那张熟悉的睡脸,眉宇间的戾气顿消,染上柔和,透着宠溺,紧抿的唇微弯成弧,几步上前,贪婪的看着那张睡脸,忍不住的轻抚,手一丝丝的滑过,轻柔而缓慢,就怕力道大了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只是那人儿显然要比想象中浅眠,竟是悠悠转醒,泛着水汽的眸子缓缓睁开,再看见他时瞳孔蓦地瞪大,目露惊恐,小脸因胆怯而紧皱,红艳的唇轻轻抖动。
就在那双眼睁开的瞬间,封半城脸上的笑意消失,目光顿显冰冷,失望之情毫不掩饰。
那一双眼就好似一击铁锤,敲破了虚幻。
假的终究只是假的。
她也好,那个人也好,毕竟都不是。
眸中一闪而过的冷意让冰玉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上方高大的身子却是突然欺身而下,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似是一种最终的决定。
"我们生个孩子吧。"
柳一言的出现如同一个契机,更如一记警钟般敲击在心头。
而后面的很多改变也都是因为这一个契机。
等不及了。
不管是柳一言还是顾想和自己。
想起那日那四个男人所说的话,现在再看,关外是真的不太平了。
自己手中的事情要加快了,若等到那时...便都晚了。
自己进宫来一直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寻找一个答案么。
"那封信是皇上当年亲手交给我的,那件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
双晨歪着头,细瞄十指,一点点轻划,丹凤的眼轻眯,目光飘渺:"所有的一切就好似随着娘娘的死而消失般,那之后宫中再无人提起,就连尸体也是皇上亲手埋葬,无人所见。"
"听说娘娘是服毒自尽的,太医诊断说服的是鸩毒。"
扶风听着双晨的叙述,脑中浮现旧时旧事,那杯中洒落的酒毒。
他封半城当然要亲力亲为了,那幅身子上的罪证如何掩饰他撒下的弥天大谎。
——大都凤后因通敌叛国畏罪自杀于冷宫。
鸩毒,宫中最烈性的毒药。
一杯鸩酒毁了她的一世。
封半城,当真是不留情。
"这些也是我后来多番打听才得来的,那时正是皇上和德妃的大喜之日。"丹凤的眼看着涂满蔻丹的十指,轻轻一吹,鲜艳的红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颜色。
"一身大红衣裳的皇上在听吴公公的传话时面无表情,执酒樽的手怔了怔,末了举起面前酒盅笑敬众人,当着满堂文武宣布'凤后自尽于冷宫';。"
"..."扶风听着,眉眼间渐渐染上冷意。
他送去的酒,自是早已知道。
双晨看着双手,翻转几下确定无误后收回:"本来以为这就罢了,可后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酒宴散去皇上赶往冷宫,凭退众人进去不久后突然震怒,疯了一般叫来御医,事后还杀了那些守在冷宫的所有人。"
"也就是那以后,皇上变了,变的时常发呆,变得喜怒无常,再后来蓝炎突然发兵攻打大都,朝中数名大臣惹了君颜被杀..."
时过境迁,重活一次,在听当时种种,心中依然动荡不停。
双晨说:"有时候我想,皇上始终还是爱娘娘的吧,不然也不会在娘娘死后惊慌的变了个人,可有时又觉得不爱了,不然为何会另取佳人,为何初闻娘娘死讯后无动于衷...或许我始终都是个奴才,主子们的心思如何也看不破。"
扶风说:"人的心是最善变的,前一刻可以浓情蜜意,下一刻却是冷酷残忍,又或者自始至终都不存了解。"
双晨听的不是很明白,妆扮精致的脸上始终带着疑惑和不解,即使过了两年多也猜不透当年的疑惑。
扶风却是看的明白。
我觉得,双晨看不明白是因为她不知道她所敬佩的皇上为何要陷害自己所爱的人,并且置于死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