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怪之说,那都是那些愚昧之人用来吓自己的,我顾曼霜从不信。"
月光下,那一抹背影当真比鬼魅还阴森,毒辣。
屋檐上,扶风看着那一抹身影陷入沉思,看着底下之人所做的一系列动作。
眼前这破败的寝殿正是她离世的地方,俩年前。
如此这般,也难怪那地面乌黑的血迹如何也洗不净。
抬头仰望夜空,乌云掩盖了星辰明月,四周是弥散不去的怨气。
待到人离去后,借着沈临风的轻功飞身而下,看一圈这冷宫,末了拾起那被扔的青山绿水画。
"走吧。"
收回视线,扶风转身离去,身后沈临风扫一眼底下,视线收回紧跟在后。
"听说了么,死人了,昭仪娘娘突然猝死。"
"清早被人发现死在冷宫,听说死状很凄惨,悬梁的,可是那下面连个凳子都没,太诡异了。"
"又是冷宫...果然是皇后娘娘的鬼魂作祟。"
"是啊,这都第几个了,每一个都死状相同,同时皇上前任宠妃。就连外貌..."
"是皇后娘娘的诅咒。"
"一定是皇后娘娘的诅咒。"
皇宫内因为一个失宠嫔妃的死而沸沸扬扬,后宫笼罩在一片死寂中,宫人交头接耳,手中动作却是如常,好似早已习惯般,权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
一个嫔妃而已,一个失宠的嫔妃而已。
唯一的恐慌只是那人的死因。
"冷宫闹鬼果然不假。"
御花园中,一山之隔,几个宫女偷偷摸摸的缩在一起交头接耳,假山之后,扶风把玩着手中含苞释放的月季,轻轻一碰花中一滴尚未蒸发的露珠滚动,片刻,月季丛中突现一道黑色身影。
"查到了?"
"充容,尧帝四年冬至册封,尧帝第二个嫔妃。"
"第二个?"
"第一个是德妃。"
"哦?"
那就是在自己死后三个月了。
扶风晃动着手中花沉思,突然眼角瞥见两道熟悉的身影,一个年轻宫女,一个年老宫女,正一脸焦急的寻找什么。
显然,沈临风也看见了:"找你的。"
"那就让她们继续找吧。"话落,嘴角扬起一抹笑走出假山。
"喝!"
正交头接耳的宫女们看这突然出现的人,大惊失色。
扶风朝着宫女们一笑:"你们继续。"
"..."宫女看了她,再转头对望一眼,匆匆一福身,如同被惊起的林中鸟,跑了。
扶风看着宫女们仓惶离去的背影,转头问背后人:"莫不是我长得像鬼魅。"
毕竟这整个皇宫甚至整个大都都知道,她死了,鬼魂却在这后宫作祟。
天知道,她也很好奇'自己';鬼魂究竟长什么摸样。
回应她的是淡漠的一撇。
扶风咋咋舌,看着越来越近的两人,转动手中月季大步朝着那两人相反的方向而去。
"我们去充容殿躲躲吧。"
前往充容殿的路上,扶风看着身侧人那面瘫的脸愣了楞,指腹摩擦着手中含苞释放的月季,脚上步伐减慢,待到那人走至身前后,瞅准那人竖起的墨发,快速伸手,花梗没入黑丝。
"唰——"
一道劲力突闪,手中含苞释放的月季化为碎片飘散开来,快的让人看不清如何出手,一抬头,那人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
"哈!"扶风干笑一声:"玩笑而已,何必认真。"
那人淡扫她一眼,转身大步而去。
扶风扔去手中空落落的花梗,一脸失望。
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
——充容殿——
"柳美人这是做什?"
充容殿的后园中,女子斜卧贵妃椅,享受着暖阳,微眯一双丹凤眼看对面一脸笑意的人,余光一瞥,落在身后一身黑衣的男子身上。
女子一身淡紫的衣裳,面上妆点依旧精致,浓艳,胭脂下的脸面却不见一丝瑕疵,涂满豆蔻的纤指轻轻点动,享受着宫中奴才的伺候。
"妹妹刚好经过姐姐这殿,想着来避避难,姐姐只管赏花赏太阳,权当妹妹不存在。"
女子动了动身子,柔荑一抬,落在一旁宫女面前,宫女立刻领会,细细揉捏。
"那可有点难,像妹妹这般的美人,可比这园中花儿美艳,妹妹在这,姐姐哪还有心思赏花。"红艳的唇微动,柳眉轻蹙,一双丹凤眼细眯,睇着自己园中多出的两人。
扶风轻笑,看着对方,淡色的唇轻启:"姐姐真会说话,其实吧,妹妹真是为了来避难,可看了姐姐后,到是有一疑问,问了,怕姐姐不喜,不问了,妹妹憋在心尖难受。"
"看妹妹说的。"女子柔媚而笑:"姐姐是那等小气的么,问便是。"
似等的就是这句话,扶风上前几步,秀眸落在女子妆扮精致无一丝消磁的脸上:"姐姐这用的是什么胭脂了,那么深的巴掌印都可掩盖,妹妹好生好奇,也想买来。"
"..."一双丹凤眼微动,手上动作悠然而至,抬眸睇像她。
扶风浅笑回视。
女子微顿的脸上重新恢复娇媚笑容,一挥手挥退伺候的宫女,起身朝着内殿走去:"然来妹妹也喜欢胭脂啊,来,姐姐细说于你。"
"昨晚你都看见了。"
殿门关起的瞬间,柔媚的脸瞬间变色,一双丹凤眼透着犀利。
扶风也不拐弯,直接点头:"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