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她救了你?师兄,你说这话我是万万不信的!”蓝衣公子拿过桌上药瓶,拔了塞子就往萧墨柯的伤口处倒药粉,动作一点也不轻柔,萧墨柯没有吭声,任他折腾。“你那身武功,即使中了问幽摆平那些人不过是盏茶的时间。根本等不到毒发身亡,你不过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找出幕后黑手罢了!嗯,这么说来那个小姑娘还坏了你的事。你肩上这么深的伤口是怎么被砍到的?该不会是为了救那小姑娘吧!?”
萧墨柯有些惫懒的说:“上完药就回去吧,东西我已经送到了,你自己去取。”
“幕后黑手没查出来,魇宫之事怎么解决?”蓝衣公子收起了嬉笑的神色,严肃起来。
“就让他再逍遥两天。”萧墨柯忽的睁开眼睛,黑曜石般的眸子掠过一丝诡异的光。嘴角挂上冰冷的笑意,肃杀之色浮现眼底,整个人一瞬间仿佛是地狱修罗,与刚才惫懒时判若两人。但仅仅是一瞬,修罗之态立即敛去,“只要守好冰月的秘密就成了,其余的事情我自会解决。”
“浮笙,这段时间千万要护好冰月,不能让幕后黑手知道我和冰月的关系,否则魇宫和冰月都会出大乱子。还有我想要的东西,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弄好了寄过来。”明明是在交待重要的事情,语气却淡的像在讨论吃饭喝茶般随意。
“是,谨遵师兄之令。”浮笙回答的严肃,表情却依旧嬉笑。萧墨柯一向知道他的性子,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人了。浮笙打开窗,纵身一跃,又像来时一样消失在暗沉的夜色中。
此刻雪绒掌了灯呆呆的坐在铜镜前,脸上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匆忙的就从萧墨柯的房间里“逃”出来了。她知道自己离开只是用避嫌做借口。生活在珀云宫这么些年都没有所谓避嫌的观念,怎么会因为萧墨柯的一句话就立马“知错就改”了?
脑子里纷纷乱乱的,闷得像三伏天里下了倾盆大雨,雨剑乱飞,劲风疾吹,思绪万千。但又有一个声音如静夜里的钟声般悠长响亮的回荡在她的脑子里,“他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怎么放心…”她不知道何时自己的眼眶里何时盈满了水雾,渐渐凝结成水晶般晶莹的珠子,顺着眼眶渐渐滑落,湿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她抬手抚上自己的耳后根处,指尖微一用力,掀起了人皮面具的一角,再用力一拉,像剥橘子皮般剥下了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剥落之处铜镜里出现的是一张美少女的脸。弯弯的黛眉如远山般悠长;一双狐狸美目透露着少女的顽皮,即使现在染了泪花依旧很动人。美目下是小巧玲珑的挺直鼻梁,看了直想让人狠狠地刮一刮;鼻子下是一张丰润饱满的红唇,挑动着人一亲芳泽的欲望。白皙莹润的皮肤,活泼灵动的气质,即使雪绒还没有完全长开,也已是小美人一名。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雪绒的左脸脸颊上有两道细长的伤疤,从脸颊中央直直蔓延到下颌处。看得出是被什么尖锐的物体刮过后没有好好护理,导致痂脱落后出现了淡淡的粉色嫩肉。与白皙的肌肤不慎协调,破坏了脸的美感。
人皮面具一向是泡了水才好撕下来,否则撕下来时整张脸都会有点痛。雪绒轻抚上自己自己脸颊上的两处疤痕,觉得撕人皮面具的那点痛根本比不上此刻自己心里那抽疼来的厉害。眼泪直直掉落下来,在地面溅开两朵小小的水花儿。她轻轻地开口说话,语调里全无哭泣的声音,有的只是仿若迷茫般的疑惑:“师兄,你怎么放心让我出来呢?怎么忍心呢?”
脸上的伤疤似乎还在隐隐作痛,可明明已经痊愈十天了。
十天前,雪绒还如往日一样待在珀云宫的云香坊里调制香料,在一堆香花香粉香油间忙的不亦乐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