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绒被老大娘拉着跑得飞快,萧墨柯只好紧紧跟在后面。
老大娘的家在归云小镇的镇边边,远离镇中心,人烟稀少,左看右看只有他们一户人家。
一进院子,老大娘就向一间亮着灯的屋子奔去。雪绒跟着进了屋。
屋内灯火恍惚,雪绒看见一位面色苍白的老大爷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着,发青的唇中哀声不止,豆大的汗珠从他苍老的脸颊上滑下。
大娘扑到床边攥紧老大爷的手:“老头子,你撑住,我找到大夫了,你再坚持会儿......”
雪绒取过桌上的油灯来到床边,借着昏黄的灯光看了看床上老大爷的面色,心里已经了然八.九分。
搁了油灯,雪绒急声吩咐大娘:“大娘,准备两碗烈酒,再点根蜡烛来!”
大娘应声退去,雪绒坐到床边,素手执起大爷干枯消瘦的手腕,感受到大爷微弱的脉象,心下已是十成十的肯定。
萧墨柯栓了马进来,看见雪绒执脉而诊的样子,沉声问道:“怎么样?你能救吗?”
沐雪绒放下大爷的手,回头朝萧墨柯翻了个白眼:“当然没问题了,小菜一碟啊,别忘你是谁救的!”
推门而进的老大娘听到此话,心放下了一半,“姑娘,你要的东西来了。”
“好,再麻烦大娘一件事,请你将大爷上半身的衣服脱掉。”
治病心切,大娘没有反对。倒是萧墨柯诧异出声:“你想做什么?不会就凭两碗酒和一根蜡烛你就可以救人吧?”
大娘闻言也略感怀疑,可手上的动作仍在继续。
“墨......呃,爷爷你不用担心,我是要施针救人。”雪绒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怀疑她什么都行,居然敢怀疑她引以为傲的医术。
小样!当真忘了当初是谁救了你么!萧白眼狼!
沐雪绒拿着蜡烛走到了床边,把蜡烛固定在床头的一个小几上后,雪绒从随身挎着的布包里掏出一个棕色的布卷,解开了布卷外系的绳子,把布卷摊开,里面整整齐齐的一排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在烛火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用一碗酒净了净手,雪绒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在烛火上炙烤,然后丢进另一碗酒里,再接着抽出下一根银针。
萧墨柯明白她是在给银针消毒,想上前去帮她快点完成。手还没碰到银针,雪绒就冷冷的出声制止:“别碰我的针!”
萧墨柯和雪绒相处了短短几天,其间沐雪绒说话时要么是兴奋、要么是开朗、要么是顽皮,反正都能昭显出她是个活泼的女孩子,如这般冷冰冰的说话还从未有过!
萧墨柯罢了手,只在一旁看着她做这件事。
明明只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萧墨柯却在沐雪绒的眼睛里看到了认真和谨慎。她仔细的炙烤着抽出来的每根银针,确保它们已经够格“上战场”了,才丢入酒碗里。如此的一丝不苟!
沐雪绒一共消毒了十二根银针。萧墨柯发现那些针都是不一样的,想必是有不同的用处,难怪她刚才不让他帮忙。
给针消完毒后,沐雪绒左手托着放了针的酒碗,右手探入碗中,信手拈起了一根,然后迅速的插进了心脏周围的一个穴位里。再拈起一根,同样迅速地插入另一个穴位......
萧墨柯承认自己看的目不转睛。原先他是不信这个小姑娘有多么高超的医术的,虽然她救了他。
以前他猜过,这小姑娘说不定只是略懂医术,她能救他,可能是碰巧有问幽的解药也不一定。因为她救他的过程他是毫无印象的。他甚至怀疑过,那些她所说的自己配出来的软骨散啊什么的说不定不是她配的,也说不定根本没有那么厉害,只是吓唬人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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