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澈缓缓的带着人从后面花丛中走了出来。
立时,所有人都跪下来迎接,只有福九左顾右盼的,搓着小手有点不知所措。
晏澈的脸色冷冷淡淡的,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来,但是周围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寒冷,让人不寒而栗。
福九看大家都跪在地上,以为都犯了错,不由得走到晏澈的身边,小手拉动他的袖口,仰着头看着晏澈,有点发怯的说道:“姨丈,我们没做坏事!我就是和漂亮哥哥想把那副字卖了,换些银子和金蛋蛋!”
晏澈谁也没有看,只是低头看着福九,俯身将她用力的抱起来,然后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将福九抱在怀里轻声的问道:“姨丈没有责怪你!福九,你告诉姨丈,你为什么要那么多银子啊?”
福九转头去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萧韧熙,然后看着晏澈萌哒哒的说道:“我是想用银子换包子。昨天在宫门那好多人管我要吃的,可是我当时害怕了,就什么也没有给,还有那对母女也被瑶尘给砍出血了。秀儿说外面要想吃包子是要银子的。可是我没有银子,就只有金蛋蛋。漂亮哥哥说,我的金蛋蛋换不回太多包子,不够那些人吃。我和漂亮哥哥找了很多人要银子,可是连我老祖也说没有。后来,我就想卖了姨丈的字去换包子!我们真的没有做坏事!”
福九怕晏澈不相信,小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晏澈立时明白,福九一定是昨天遇到了难民,所以才想要筹钱去买吃的发放。
将福九抱得紧了紧,晏澈在她的小脑袋上亲了一下,“我们福九长大了,竟然开始给姨丈分忧了,知道黎民百姓的疾苦了,真是天下最好的福宝了!”然后转头去看自己的儿子们,冷然说道“你们这些人的慈悲之心竟然还不如福九的一半!”
瑶华和瑶尘跪着转身继续低头不说话。连萧韧熙和风祭夜都再不敢多说一句。
“如今天灾人祸,百姓流离失所,国库亏空难济,你们作为太子、皇子,不知道替朕分忧,为国家解难,却在这里荒唐的抢一副字?!真是人如朽木,不可雕也!”
晏澈越说越生气,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瑶华,瑶尘,萧韧熙,风祭夜,你们四个去养心殿跪着,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起来。其他人都回去誊抄十遍《道德经》,学学怎么做人做事!”
晏澈冷冽的吩咐下去,其他孩子吓得立时躬身告退。
“几位爱卿也都去养心殿吧,看看咱们的子孙都是怎么受圣人教诲的!”
说着,晏澈站起身将福九放到地上,温柔的牵起她的小手,“外面呆了这么久,小手都凉了。姨丈带你去喝酥油茶暖和暖和!”
说着,晏澈牵着福九的手绕过地上跪着的少年们,径直往外走去。
福九边走边回头,“那,那我太子哥哥和漂亮哥哥呢?”
晏澈拉着福九手头也不回的说道:“他们犯了错只配跪着,你不要管!回头姨丈要好好的问他们的话!”
福九立时仰起头,惊恐的看着晏澈:“姨丈,你是要打板子吗?那个东西打到屁股上很疼的!”
晏澈低头看着福九微微一笑,“打板子?那是轻了!你放心吧,姨丈不打板子,姨丈去给你要银子!”
说完,再也不说话,径直拉着福九去和酥油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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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养心殿内寂静无声,只有太监宫女们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的位置,静静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四个少年。
薛朗和苏秋白、萧秉承站在一边,心里又是紧张又是生气,这几个孩子真是没有让人一天省心的时候。
尤其是萧秉承,脸色极其凝重。从刚才的情景来看,不用想就知道,一切都是他那个宝贝孙子闹出来的祸。
看来,他平日里对萧韧熙的管教实在是太放松了,才会让他如此任性胡来,弄出一副皇室相戈的大事来。如果皇上真的要追究起来,那他萧家真是分分钟人头落地的节奏啊!
而萧韧熙跪在地上,低着头,让人完全看不出神情来。
等了许久,晏澈才再次出现,缓慢的走进来。
只是,这一次福九不见了。想必是不想让她看见太过严厉的场景,怕吓到她,所以,晏澈这次只是一个人带着太监随从们走进来。
晏澈走到前面宽大的红木椅上坐下,手中拿着一串佛珠,慢慢转动的看着地上的几个人。
“一个太子,一个皇子,一个侯爷,还有一个是公爵府的长子嫡孙,竟然在朕的御花园里拿朕做起生意来了?!萧韧熙,你这个主意出的好啊,为了银子,过两天你是不是要连朕的紫禁城也一起都卖了啊?”
晏澈的一句话让萧秉承紧张的汗都快下来了。
萧韧熙却并不见得多紧张的扣地说道:“臣民不敢!”
晏澈冷冷一笑,脸上神色越发的凌厉,“这天下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吗?蒙骗福九哄骗天书、挑拨皇室阋墙宫闱、恶意竞争大肆敛财,你说说,这天下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吗?有没有?”
萧韧熙还没说话,后面的萧秉承就已经站不住了,踏前一步,跪地叩首的颤声说道“皇上息怒!都是老臣管教不严,御家无方,才会让萧韧熙闯下如此滔天大祸。还望皇上……”
“萧爱卿,朕问的是萧韧熙!他闯的祸让他自己来说!”
晏澈没等萧秉承说完,便冷冷的将他的话打断。
萧秉承一愣,便只能跪地说道:“是!”
晏澈一摆手,立时下面有太监便将萧秉承扶了起来,站在一边。
“萧韧熙,敢做不敢当了吗?朕问你话呢!”
萧韧熙此时才微微太起身,看着晏澈,挺直腰板一字一句的说道:“皇上说的事臣民确实都做了。但是臣民一点也不后悔,如果再让我做一次,我还这么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