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不许叫我娘娘。"蝶舞见她们跪在地上,皱了皱眉,只觉怜也不是骂也不是,冷着脸道:"起来吧。"
"谢娘..."二人这才站起身来,道谢道到一半,触到蝶舞警告的目光,声音不由缩了回去。
无痕,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这种时候,你又在哪里呢?
夏意浓浓的天气,树上蝉儿"知了"声声,没有一丝风的空气仿佛被施了定身术,浓热的热气久久挥散不去。
御书房传来一阵瓷瓶破裂的声音,清脆的声音在炎热的夏日犹显刺耳,外面的太监战战兢兢的站着,时不时望远处巴望。
一个白色身影疾步走来,那太监急忙迎上来:"花将军,您可来啦。"
"发生了什么事?"花无涯神色一禀。
"别说啦,万岁爷今个裁缝了一位娘娘,谁知那娘娘竟敢拒绝,爷在里面生气呢。"
"娘娘?"花无涯心中一跳,一手抓过那太监,冷声问道:"娘娘,什么娘娘,这后宫里哪来的娘娘?"
"哎呦。"太监痛的叫出声来,见花无涯脸色拉下来,急忙呲牙咧嘴的回答:"回将军,就是蝶舞轩住的那位,那主子不还是将军带来的么?"
"我知道了。"花无涯闻言颓然松了手,淡淡的应了声,却并没有马上进去,他听着里面声音停止了,燥热的热气吹拂在皮肤上,又湿又热,心情也沉了下来,无奈苦笑一声,推门进去。
自己不是知道么,这是应有的结果,问什么还这般难受呢?
一进门就见雪无痕黑着脸站在中央,地上碎片层层,雪白的色泽显示出那完品到底有多么价格不菲。
见花无涯进来,雪无痕的脸色稍稍好了些,随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
花无涯没应声,拱了拱手坐下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过心急了?"雪无痕没有动,他盯着地上花白的碎片微微出神,幽深的美目闪过一丝恼意。
花无涯没有看他,他迟疑一声,才缓缓开口:"皇上若要听实话,那微臣的回答是'是';。"
"罢了,不说这个了,选秀的事准备得怎样?"不耐烦地挥手,雪无痕转移话题。
"臣考虑了一下,觉得有些秀女皇上不得不选。"
雪无痕缓缓走到龙椅旁优雅坐下,修长的手指放在桌上有节奏的敲着,"咚咚"声响在寂静的书房悦耳而突兀。
"你写个名单呈上来吧。"良久,雪无痕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往椅背上靠了靠。
"请皇上保重龙体。"花无涯见他面楼疲惫之色,不由关怀出声。
他两人自小就是好朋友,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他时竟一时呆住,他没想到这世上会有如此优秀之人,虽是孩童,那分不同于常人的傲气却已显现,他隐忍多年扮痴扮傻才得到这个位子,历程实属不易,这种时候,看他这样,关怀不由溢于言表。
雪无痕也若有所觉,他看向花无涯,心中感动,突然摇了摇头笑道:"我实在不能忍受你打这种官腔。"
花无涯也是哈哈一笑:"这样的话以后会更多,还请皇上慢慢适应。"
"还是罢了吧,简直是荼毒我的耳朵。"雪无痕微微一笑,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皇上早些休息吧,还是身体重要。"花无涯站起身来告辞,雪无痕点了点头也没说话。
再出来时,天色已黑,花无涯穿过官道看着伸向后宫的路不由怔住,一种冲动涌上心间,又骇然止住,这种想做而不能做的感觉像一根刺插在心中,难言的疼。
一旁带路的太监见他站立不动也不敢贸然询问,弓着腰候在一旁。
"走吧。"花无涯叹息一声,大步走开,很快便消失在夜色里。
蝶舞一下午也并不好过,她生了会闷气,在殿内来来回回的走着,最后长叹一声想不出一个对策。
小菊她们紧张的看着蝶舞在屋内走来走去,急得不知如何应对,进宫这么多年,像蝶舞这样,当了妃子还这般烦恼的,她倒是第一个见,况且,当今皇上就算没有那身衣服,任何一个女子只怕也会一见倾心,她不明白这个主子到底在想什么呢。
夜渐深,蝶舞依然睡不着,她抱着膝穿着宽大的睡袍坐在床上,心中复杂难言。
心中似乎并不怨花无涯,也许并没有把他当作无痕吧,她的无痕不可以就这样随手将她送人,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可是他又在哪里呢,如果,花无涯果真是无痕,那...
心口被重重击了一拳,只痛的喘不过气来,咬着唇将脸埋在两膝间,耳旁仿佛又想起他好听的声音:"我带你去北国看雪。"
那样美丽的雪,那一刹的芳华,仿佛只是只是她自己的一场美梦,梦醒了,便烟消云散。
赤着脚下了床,蝶舞抬头看着金碧辉煌的闺房,贵重的摆设,脸上不由闪过一丝讽刺,这不正像极了一个金鸟笼么,住在里面的应该是美丽的金丝雀吧,可她是什么呢?她不明白雪无痕为什么这样轻易的封了他妃子,曾经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她,想起第一次见他的那个晚上,温柔似水的目光,仙子般的踏月而来,那般美好而悸动,可是今天,他用一只金鸟笼困住自己,让她脑中疑团重重,却丝毫理不出头绪来。
离床不远处是层层叠叠的幔帐,从高高的顶屏上一泻而下,唯美而不真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