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识得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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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动作,仿佛在等待我的到来。有时候明明知道那是团焚烧生命的危险火焰,飞蛾照样前仆后继的涌上。

飞蛾扑火,就是形容我这样的傻瓜吧。在离他十丈远的地方停下,不禁这样想到,紧张感倒是去了大半。

"你倒是不怕死?"他微微笑到,似乎秉去了先前的不屑之意,多了几分赞赏。

我倒是不想接受他的赞赏,幽幽道:"怕,当然怕。世上没有一个活人不怕死。"

"有道理。比起那些不愿承认自己怕死的人,我欣赏你。"

我冷笑:"能被你欣赏的人不多。恐怕都是死人。"

"那不尽然。"他敛起笑意,"是吗?那我只好试试看。"话音落,手中的翎云刺已然飞出,每一根都直指向他。

没有夙云镯的束缚,翎云刺的力量是往日的百倍,小天松开我的瞬间告诉了我结界薄弱的地方,只要集中在那一点,加上极快的速度和力量一定可以打破结界。

刚才和他对话的时间,只是为了找准时机。

咝咝,翎云刺撞击在结界上,整个呈半球状的透明银色结界显现在空气中。定下心神,又抽出几支翎云刺乘胜追击。

碰地一声,结界仿佛被击破的玻璃罩般随成碎片,一支尚有后力的翎云刺正朝他面门刺去。

没有动作,没有躲避,那一瞬间我在想他根本不愿躲避,甚至在期待那一刻的到来。银质的面具如同外面的结界一般碎裂。

对上那双的黝黑的眸子,里面充满了久别重逢的淡笑,恣意张扬,清凛如同山溪,还有深深藏在表象之下的哀伤。

我又遇见了他...却不该再次遇见他。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上演久别重逢的喜悦,可是这一刻,我心底深寒,原来世上还有一种相遇,根本是错。

这个人会在我脆弱的时候安慰我的哭泣,这个人说我们是朋友,这个人说总有一天会告诉我关于他的真相...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我笑了,笑得很涩,很冷,残忍又决绝。

声音仿佛变成极细的丝线,透过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透过生命消亡的哀吼中,准确无误地到达那抹紫色身影,丝丝蔓蔓绕著他。

我说:"若鸿。这便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为什么不回答?是害怕还是逃避?又或者根本没有合理的解释?认识我,接近我全部都是虚假的计划吧。真可笑我竟然还会傻乎乎地和你玩交朋友的游戏...很可笑对吗?哈哈...我也觉得很可笑呢。"嘴角挂起笑意,眼神却锐利地散发出露骨的杀意。

"这般绝望的眼神真不适合你。或者说这也是在演戏?"我不屑道,"收起你的演技...我说过..."

"倘若有天我背叛你欺骗你,你定会让我生不如死,后悔与你相识。"他如泉水般汩汩流动的声音陈述我们当初的誓约。

"可惜,现在我不能死。没有救出那人前,我绝对不可以死。"他席卷而来的浓重悲伤,让我一瞬晃了神。

他摇了摇头道,重新抱起古琴,哀伤淡去后只剩下坚定的神色:"抱歉,我不死。"

琴声再次响起,不同于刚才的铿锵有力,这次的曲调极其缓慢,诡异邪气的感觉,我的心脏猛然一缩,天边泛出异样的红光,狂风猎猎,好像有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正在迫近。

"斐雪!危险!"身后的小天发出焦躁的喊声。

平地中刮起诡异阴霾的冷风,望着天边渐盛的红光,仿佛天空被人撕裂出一道豁口,绵密的的岩浆倾流而出。

冷风漫过脊梁,背后小天的喊声,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顿重缓慢。

若鸿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如我初见他时那般,与这阴鸷的气氛形成突兀的对比。

一声兽吼,又似婴儿尖锐毛骨悚然的哭叫从不远处传来。天边飞来千万只形态诡异的血红色大鸟,天边的红发是它们聚在一团发出的。

如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断不会相信世界上还会有如此可怖之物。像是由一团血雾组成的怪物,看不清外貌,只是勉强组成鸟类的形状。

血腥的气味,随着它们的逼近,越来越盛。

"竟然会用血鸷。"小天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金黄的瞳孔因为嫉妒愤怒缩成一条细线。

"血鸷?"我迷惑地盯着在天空盘旋的血鸟。

"培养血鸷需要一百个十岁孩童,用银线缝合口耳,每人身上割一百刀放血,血流入特制的蛊瓮中,直到血流尽而死。这还没有完,新死的魂魄会被封印在蛊瓮里,百天以活人血喂养,方可成为血鸷。血鸷戾气级重一旦成熟,便会听从主人的命令,吸食敌人的鲜血。一直以来是蛊毒中公认的禁术。由于方法太过狠毒,被列为禁术,没想到他竟然..."

没想到那个曾今我一度以为,他的双手永远温暖,只会抚琴,只会泡茶,只会平淡无忧度过一生,永远不会沾染杀戮的男人,如今却如此狠绝。

我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血鸷在天空盘旋,似是等待若鸿的命令,一声铮响,血鸷如同致命的血雨俯冲进大军内,一时间凄厉的喊更甚,血腥气息愈发浓烈,地上斑驳的血流汇聚成绝望的河流,我一滞呼吸开始困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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