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到学校,今天是周一,该是交论题答案的时间。我的恶魔导师从不因任何事而耽误工作,当然也不允许他的学生例外。我奔到图书馆将最后的答案休整了一下,打印出来,惴惴不安地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外。
我苍白得有些飘渺的脸映在0c淡蓝色门边的黄铜牌上。我呆呆地望着那近乎透明的影像,完全是喃喃自语:“惟汐,几天没见到你了,还好吗?”
“找Vincent?”
沉稳沙哑、略微苍老的男声牵住了我的视线。又瘦又高,发色灰白的男人从走廊尽头闲闲踱来。
“Hi,你好Andy!”我礼貌地点了点头。
“是找导师交作业吗?Vincent今早请了假,好像身体不是很舒服呢!”安迪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有意无意地向宁惟汐的办公桌瞥了一眼。
“请进来吧!”
“他。。。生病了么?”我的声音缥缈若云,依稀感到心中的纠拧,站在门口却并没有进去。右边宁惟汐的办公室依旧清洁雅致,纤尘不染。只是,那盆四叶草不见了!
“似乎是,学会也很担心呢!”安迪走到自己桌边在一张便签上飞快地走笔,“因为身体的原因而耽误工作,这在他似乎是很不常见的,想必情况不是很好。不如你就去看望他一下吧!有什么问题,请及时与学院联系。这个是他在伦敦的住址。”
我迟疑地接过那张便签,飞快地扫了一眼:
“丽兹酒店0室。”
仅此而已,仅此足亦。因为全伦敦不会有第二家丽兹酒店。
举世闻名的奢华酒店,内部装饰无不渲染十八世纪宫廷式的古典和华丽。狭窄的走廊两侧每隔几米就张挂着一张著名的油画,甚至包括幻彩大师莫耐的代表之作《窗外》,而有些并不是复制品!脚下的土耳其地毯色彩瑰丽却并不张扬。
整个丽兹酒店像一位优雅的贵妇,她的华彩风韵皆为经典,她的举手投足尽是传奇。
0号房间,黄铜门牌上压刻着一支傲然绽放的山茶花。
房门并没有锁,我在门口驻足,隐隐听到男人压抑的咆哮,时断时续。
我深吸了一口气,伸出青白的指尖掀动了门铃。咆哮骤停,又过了十几秒,有人步履沉沉得过来开门。
“苏小姐!”藏青色西装,清瘦的面容,气质孤寒,闲散逸俊。
“凌先生!”
我试图让自己挤出一个笑容,却面若冻土。我望着他的目光一定十分寒利,因为他初见我时的惊诧迅速化为了隐忍的恼恨。
“找。。。惟汐?”他微动眉锋,将眼中激跃的暗潮生生逼退。
我桀然一笑,明眸皓齿,“是,宁先生今天向学会请了假,学会很担心,恰好我需要上交选题的答案,所以过来探望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生了病,病情如何?听说宁先生。。。以往是绝不因私人的原因耽误工作的,这一次似乎很不寻常呢!”
我虽然在笑,却显然在质问他,语气不加掩饰地透出几分疑虑。
凌非焉微觑双目,轻轻一笑,答得不假思索:“只是偶感风寒!已经看过大夫,没什么大碍!”
我看定他,清利的目光一直望进他眼底,那里已是漫天飞雪,冰锋皎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