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凌非焉的目光最终落在宁惟汐脸上,眼神尖刻而凌厉,仿佛坐在他身侧的是疑似被告。
宁惟汐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我们任何人,他深陷进椅背,凝着眉低头想心事。姿态闲雅,眼神涣散,仿佛这一切都与己无关。
我咬了咬唇,在面前的咖啡杯里放了两大块方糖,胡乱搅拌了两下,端起来一饮而尽。
“凌先生真有本事呢!这么快就有结果了!”咖啡太烫,又灌得太猛,一抹辛辣自胃中窜腾,我双目赤红却巧笑盈盈。
“结果是有了!可有似于无!”他似笑非笑,灰白的唇不着痕迹地蠕动着。
“我不明白!”我切了一大块幕丝放进口中。馨香顺喉而下,我却毫无知觉。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个人,我总是会突然感到六腑空茫,所以只有机械地吞咽,至于吃了什么,我倒并不在意,如果没有蛋糕,我也许会将调羹吞下去也说不定。
“我这样说,是因为戴先生虽然确实有不在场的时间证人,可此人断不会出庭为他作证!这个结果,我起初也没有料到。”他说着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深灰色的文件袋放在桌上,慢慢推到我手边,“有关戴先生的资料都在这里,不过我希望除了你、我,还有惟汐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看到它们!”
我的手指按在那文件袋的封口上,隐隐感到一丝沉重。凌非焉清冷地望着我,我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这里边究竟承载着怎样的秘密,可是我可以保证,它一定会止于我手,我口!”
他点头,我拆开文件袋展阅。
整整四十页,我大约用了至少半小时浏览。其间凌非焉和宁惟汐都没有说话,空气一时沉闷得令人窒息。
随后我将全部资料重新放回袋中封好,我动作笨拙,指尖凝重得像注满了铅水,仿佛只有连续不断的深呼吸才令重压稍稍缓解。
“凌先生,无论如何,十分感谢你。我终于明白戴天为什么这样保护她。可是。。。难道就没有一丝希望么?也许她并不是不能争取。。。”
“苏小姐!”他清利地打断我,指尖习惯性地在桌上轻击,“我也相信她并不是不能争取,但怎奈她身不由己。此事断无可能,若想帮戴先生,恐怕您得另寻他途了!”
“那么周三的庭审?。。。”
他忽然面上一松,笑得十分闲适,“苏小姐可以放心,我不能泄露调查的进展,所以我只能说,我、我们都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我需要再见一下我的当事人。”
“可是。。。周伦目前的精神状态很差,恐怕。。。”
“那我更要见她!案件审理其间,当事人的任何情况,我都有必要了解。因为任何一点意外可能都会影响到庭审的结果!”
“好吧!明天早上九点钟,我和周伦会在家恭候。”我站起身来,将文件袋放进背包。
宁惟汐慢慢抬起目光凝住我,面若止水,清秀俊雅,贵气凌人。他抿了抿唇,喉头滚动了两下,欲言又止。凌非焉确从容不迫地起身,掌心扣住了宁惟汐的肩,骨瘦嶙峋的五指重压拈柔。
宁惟汐簇了簇眉,我几乎可以体会他的痛苦,但当我疑惑的目光对上凌非焉清利的眸光时,在他眼底分明看到一闪而过的寒芒。
奇怪的人!令人费解的关系!
我牵了牵眉锋,“那么,凌先生、宁先生,我就先告辞了!”
宁惟汐黑眸转深,凌非焉微微晗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