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宾客送走了之后,乔浅初一行人在初意的石头面前站住。
“这是谁弄的?”江承北有些醉意,伸手摸了摸石头道:“挺别致的心思啊。”
穆南烟笑了起来:“我让切割石头的师傅弄的。”
“不错不错……”江承北仔细看了看,“名字好,石碑也好!”
唐一心凑了过来,道:“偶像,你明天有什么安排?”
“明天?”江承北想了想道:“明天要去买点家具,不是有了责任在嘛,这段时间刚开始,我就先待在这边了,等一切安定好了之后再去继续我周游世界的计划啊。”
“这么说你以后就经常待在这里了?!”唐一心几乎欢呼出声。
乔浅初无奈地揉了揉脑袋。
“其实你可以和以前一样,”乔浅初道:“没什么事要做,如果因为这个而耽误了你的正事,我倒是要不安了。”
“那我们明天陪你一起去买家具吧?”唐一心没注意乔浅初说了些什么,兴奋地凑了过来。
我们?乔浅初眉头一皱,看向唐一心,对方浑然不觉自己说错了什么,一定是故意的……想多接触自己的偶像,一个人又不好意思,所以顺带捎上了她。
“好啊,我正愁没人带呢。”江承北摸了摸后脑勺,爽快地应了下来。
“好嘞!”唐一心欢呼一声,抬手挥了挥:“那我们回去了,明天准时,电话联系啊!你不能因为醉了就忘了今天说过什么,记得和我们一起去买家具!记得!”
江承北哈哈地笑着,点了点头。
乔浅初莫名其妙地被带上车。
“唐一心。”她微微一笑,看向唐一心。
唐一心的酒立刻醒了一半,嘿嘿地打着哈哈:“哎呀不就是陪着去一趟家具城,多近啊,你又有车……和新的合伙人好好相处不也是必修课嘛?何况以江承北那个性子,想来不会多细心吧?你真放心他一个人去买家具?那买回来的东西还能放家里吗?”
乔浅初无奈地转头。
唐一心摸了摸手臂嘟喃了一句,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将唐一心送回家后,穆南烟和乔浅初回到了家洗漱之后互道晚安便睡了。
乔浅初想着今天顾琳琳出现的事情,不安感蔓延,但随即暗叹自己多想,摇了摇头,甩掉思绪很快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穆南烟的被窝已经冷了,牛奶和烤面包放在桌上,乔浅初刚吃完便接到了唐一心的电话。
“快下来!我们已经到你的公寓了!”
“这么快?”乔浅初一愣,“你几点起的?”
“太兴奋了,压根就没睡。”唐一心压低了声音道。
江承北显然在旁边,已经听见了这话,潇洒的男声笑声透过电话穿了过来,伴有唐一心懊恼的叹息。
“我马上下来。”乔浅初也弯了唇角,拿起包走了下去。
三人很快到了家具城。
不得不说江承北的眼光实在特别,而且逛商场的方式也与常人不同。通常别人是地毯式地搜寻,一家一家店地逛,他则是不按常理出牌,脚步想停便停,停在哪儿便走进去,看见什么喜欢的就买,十分迅速地沙发、茶具、茶几、都买全了。
“还差什么?”江承北自己念叨着,突然眼睛一亮道:“还有床!”
乔浅初轻轻笑了起来,“你平常都住哪啊?”
“回来的时间不多,这个房子装修好之后我嫌麻烦就没去添置东西,离我们的画室倒是挺近的……我嘛,有时候住宾馆,有时候蹭蹭老姜的家呗。出去久了,对吃住的要求都不高。”江承北随意走着。
他的脚上穿着一双造型别致的鞋,皮质鲜亮,像是雪地靴,又不太像。
江承北注意到了乔浅初的眼神,立刻抬了抬脚道:“这个是牧民送的,他们还保持着亲自缝制鞋子的习惯,因为投缘,就缝了一双给我--为了等这双鞋,我可在西藏耗了半年呢!”
乔浅初一时失语。居然会有人为了一双鞋等上半年……她以为江承北是那种一眼可以望见底的男人,但现在越看越觉得难以捉摸。
“那张怎么样?”江承北转身,指着最大的那张床。
乔浅初看了眼,“适合你。”木质床板,看起来并不舒适,但这是全厅最大的一张床,喜欢大床的人多半都是内心足够强大的人。
“唔……那就定这个了。”
“再加个床垫,那个,”乔浅初指着一边竖着拜访的床垫,走了过去,摸了摸,手感很好,非常柔软,“就这个吧,单睡那个,会把你的脊梁骨睡断。”
“哈哈哈……”江承北大笑着挠了挠头道:“以前没注意还要买这些,我在外面旅行的时候经常忘了带够钱,都在草地或者树下凑合一晚,放心,脊梁骨结实着呢。”
“不是吧?也太潇洒了……”唐一心羡慕道。
乔浅初再次失语,与其说是潇洒,还不如说是活得太粗糙了吧。
趁江承北结账的空挡,唐一心悄悄将乔浅初拉到了一边,轻声道:“我告诉你件事,冯桑桑辞职了。”
“什么时候的事?”
“还能是什么!我从来都是新闻第一手人好吗?你怎么不问问原因啊?”
“我不问你也憋不住。”乔浅初笑道。
“算你狠!”唐一心咬牙切齿地对着乔浅初比划了一下,随即道:“她父亲来过公司,找顾双棋要钱,说话非常粗俗,几乎等于卖女儿了……顾双棋自然是给了,但是冯桑桑心里过意不去啊,今天向公司递了辞职报告,看来是铁了心要和顾双棋分手了。”
“你这表情是难过还是开心?”乔浅初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别问的这么直白嘛……说实话,有点开心,”唐一心笑道:“之前一直不敢竞争,怕影响到他们的感情,一直躲着顾双棋,还要照顾到桑桑的情绪。但如果他们分手了,之后就可以不带着负罪感喜欢顾双棋了……”
“有多喜欢?”乔浅初问。
她并不看好这段感情,顾双棋的心思显然并不在唐一心的身上,如果就这样分了肯定心有不甘,那心思还是在冯桑桑的身上,分与不分有什么区别。但顾双棋与冯桑桑的性格,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鸿沟确实不可逾越。
“我一开始觉得不会有多喜欢吧,但时间久了就慢慢意识到了……”唐一心道:“知道他有女朋友之后就一直提醒自己不应该放任自己的感情了,但这种东西是控制不住的,我只能控制自己的行为,至于思想……还是顺其自然吧。”
乔浅初若有所思地点头,“分分合合是正常。”再次抬起头来寻找江承北的身影,却撞见了另一个熟悉的背影。
谢雅棠?她怎么在这儿?
乔浅初的脚步往那边迈去。
谢雅棠听见脚步声,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顿住了,惊喜地笑了起来:“阿初!你怎么在这儿?!”随即她立刻向四周看了看。
“南烟没来,”乔浅初笑道:“我陪朋友来买点东西,妈来买床?”
“我来买被套,贴身的东西还是自己出来选比较好……”谢雅棠有些失落,顿了顿,眼神闪了闪道:“你这周末有没有时间?来家里吃顿饭吧,待个一天,你们好久没来了……”
看着谢雅棠期待的眼神,乔浅初没法拒绝,想到上一次穆严松为她出头的事情,有些犹豫。
现在穆南烟不在,自己擅自答应下来,劝不了穆南烟到时候就难以收场了。
“我回去和南烟商量一下,看看哪天过来。”乔浅初犹豫着道。
可以看出穆南烟从前并不会回家回得这么频繁,而且在美国待着,据说回来开事务所的事情也是瞒着穆严松的,直到有一个官司接触到了皇朝才被穆严松发现他开律所的事情。所以现在穆南烟在她的原因下偶尔回去几次,穆家人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每每都在乔浅初这里找突破口,确实让她为难……
“嗯……他爸虽然是个硬脾气,不开口说,但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怎么会不疼?小时候是严厉了些,但是现在老了,不像以前那样将生意放在第一位了,才想起来家庭和睦……”谢雅棠长叹了口气,“那孩子就你的话还听些,如果有时间,就劝劝他常回来玩玩,不管是吃饭还是闲聊,能回来一趟也好。”
乔浅初有些动容,轻轻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会试试的,但是妈,南烟他自己的想法我不会干涉,一个孩子在童年里缺失的东西就是一辈子都缺了。我是从小没有父亲,他是有了父亲但和没有无异,你觉得这两者哪个让人比较受伤?”
谢雅棠一愣。
乔浅初走近了两步,微笑着道:“他现在的态度并不是那么难理解,对吗?”
谢雅棠长舒了口气,明白乔浅初的意思了,她在责备自己只看见了穆严松的衰老和孤独,并没有看见他造成这一切的过程。
“是……我看得太片面了,”谢雅棠道:“但是我真的把南烟当亲生儿子看,你一定劝他。”
“好--朋友还在等我,妈,我先走了。”乔浅初欠了欠身子,礼貌地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