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上来!"
夏天的瞳孔瞬间放大。
秦老爷子的脸蒙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下,看不大清楚表情,只能瞧见他的眉头收得很紧,语调很急,将手伸向她,似在焦急地催促她上车。
陡然出现的老爷子让她太意外了!
"快点!丫头!"秦老爷子的急促更甚。
夏天用着最快的速度上车后,回头来攥海飞宇,"小宇,快..."车门却关上了,好像是老爷子,又好像是海飞宇从外面关上的。
随即奔驰的油门轰隆一声,如箭一般飞驰了出去,夏天下意识侧身望向后面,那辆阿斯顿马丁风驰电掣追上来,很显然,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上车并启动,除非车上藏有人,应该就是徐衡的司机。
如果不是秦老爷子的及时出现,一旦她拉开阿斯顿马丁的车门,后果不堪设想...
夏天终于安全离开了,"铛啷"一声,海飞宇手中的刀落在了地上,随后,整个人像泄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海东平静静的立着,一动不动的看着嚎啕大哭的儿子。
痛不欲生的哭泣,让海飞宇双肩剧烈的颤抖着,如孤寂的落叶一般凄凉,夏天获救了,可他却感觉自己的灵魂也随之离体而去了,母亲死了,父亲却不再是原来的父亲,已经看不到任何未来的海飞宇恨不得直接抹脖子算了,可是他在母亲墓前的发誓还没实现...
徐衡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
好一会儿,海东平转身走进客厅,一拳头砸在冷硬的墙面上,脸颊扭曲狰狞!
鲜血,在墙壁上汇聚,染开了一朵朵艳色的罂粟花。
海东平紧紧的闭上了眼,额头靠在手臂上。
徐衡立在他的身后,欲言又止,刚刚的一幕,他看得真真切切,舅舅之所以如此痛苦,到不是因为夏天被人救走了,而是因为海飞宇为了夏天竟可以不顾父子之亲,这让海东平真的无法接受!
"舅舅,我让兄弟们先撤?还是守着?"徐衡问。
海东平深深的提上一口气,稳了稳汹涌澎湃的思绪,淡声道,"让兄弟们撤!对了,让阿彪不要追了,撤回来,保存实力,养精蓄锐!"明晚才是决战的时候,刚刚来救夏天的是秦老爷子,看来秦家没有报警,秦邵璿也没回来,他不想将事态扩大。
见海东平的面色平静了一些,徐衡才试探性的问道,"舅舅,小宇怎么办?"
海飞宇知道的太多,不可能给他自由。
"把他的伤口包扎之后,连夜送走。"海东平脸部的肌肉狰狞的跳动几下后,冷声命令道,"如果他再闹腾,就给他打镇定剂,但必须保证他安然无恙,否则,我拿你是问!"
'拿你是问';让徐衡的双拳握得有些紧,分明的骨节泛着无血的惨白,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再怎么和他唱反调,都比他这个忠心耿耿的外甥重要!
"我知道了!"徐衡清了清涩楚的嗓音,深深嗅上一口气,缓缓的吁出一半,"舅舅,现在夏天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底细,怎么办?"
"马上离开这里,从现在开始,不要抛头露面,等过了明晚,我们就离开T市,等他们发现时,我们已经是人去楼空!"海东平轻松自若策划着,反馈给徐衡的感觉就是,他现在运筹帷幄着。
黑色奔驰一路风驰电掣,罗叔这人平时话不多,沉默寡言,但开车技术却不是一般的好,这一路上左拐右绕,油门踩到最大,很快就进了市区,而后面开着阿斯顿马丁一路狂追的阿彪在接到徐衡的电话后,便停止了追击。
夏天这次松了一口气。
秦老爷子倚着舒适的真皮座椅,神情甚是倦倦,"丫头,你没事吧?!"
"我没事!"夏天这才看清开车的是罗叔,副驾驶座位上和坐在老爷子另一边的也是秦老的工作人员。
"爷爷,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邵璿告诉我的!"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仿若平地一声惊雷。
秦邵璿不是在马尔代夫吗?他怎么知道她的状况,还有她被关押的地方?
"丫头,别问我,因为我和你一样很是不解!"活出人精的秦老爷子一眼看出夏天心中的疑问。
后来,夏天才知道,秦邵璿在马尔代夫酒店的房间里,电脑屏幕上的那个红点虽然消失不见了,但他并没有放弃地关掉网页。
秦邵璿一边吩咐白一腾寻找夏天被挟持的地方,一边时时刻刻注意着电脑屏幕,没想到,奇迹发生了,消失的红点忽然出现了,而且就在T市西郊。
那是因为海东平将夏天的包包给海飞宇后,后者因为太担心夏天的安危,就忍不住将夏天关闭的手机打开了,并揣在自己身上。
红点消失的地方在东郊,而再次出现的地方却是西郊,秦邵璿推断夏天的手机可能落在了他人之手,所以他不敢给她打电话,只能将这个信息给老爷子和白一腾,并吩咐白鳍豚不要露面,只是暗中见机行事,免得惊动了海东平。
此刻的秦邵璿看着屏幕上的红点在慢慢靠近秦家别墅,知道夏天得救了,两天来的诚惶诚恐终于告一段落。
夏天并不知道她羽绒服的口袋里有手机,直到来到秦家,忽然听见手机铃声从右边衣兜里传出,才不可思议伸手掏出手机,这应该是海飞宇在抱她的时候,偷偷放在她口袋里的。
看着这个陌生的号码,夏天接了没有说话。
"天天..."海飞宇颤抖着嘴角,这是他用答应海东平今晚离开T市而换来和夏天通话的机会。
"小宇,小宇...你现在在哪儿?你平安吗?你脖子上的伤口处理了吗?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太多的担忧,太多的情感,让夏天泣不成声。
海飞宇并没有着急回答夏天的问话,只是静静的聆听着她低低抽泣的哭腔,一种眷恋,一种铭记!他明白,这样的聆听,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奢侈。
紧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的颤动着,忍住胸腔翻涌的疼痛,他抿住唇,想多听一会儿天天的声音,哪怕多上一分,多上一秒,他都心满意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