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蕾倏然就被噎住,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
"简直胡闹!"夏正其气得拍了办公桌。
秦邵璿伸出一只手罩在紧攥自己手臂上的小手上,稍稍用力,似乎在给她力量,勾了勾唇,"伯父息怒,是我追的夏天,我喜欢她!"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不急不慢,气定神闲地将所有责任扛在自己的肩上,也将所有的矛头都拢向自己,你们想干什么想说什么都冲我来,我喜欢她,不管你们如何干涉阻拦,我都不会放弃。
点滴惊骇,在夏正其心里震撼地四散开来,抬眸,犀利的目光看向秦邵璿,勾起一抹难看的笑容,"我记得你以前是叫我'夏大哥';,怎么,现在改口叫'伯父';了?难道你不觉得别扭?"
说这话时,夏正其的脸冷了些许,却勉强维持着一丝浅笑,冷淡着脸看着他。
"没有血缘关系的称谓,改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根本没必要大惊小怪!"秦邵璿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大惊小怪?"夏正其听明白了秦邵璿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说他和夏天的交往很正常,是他夏正其大惊小怪了。
呵,果然不再是十年前板着脸不爱说话的那个小秦邵璿,如今这个似笑非笑的男人,看来真是锋芒毕露。
"现在你还是伯父,可能过不了多久,你就要做姥爷了。"见缝插针的张蕾,浮起一个讽刺而鄙夷的冷笑。
做姥爷?!不就是说...夏正其的脸色,霎时巨变!
他以为他们只是刚刚开始,一切还来得及,没想到...女儿竟然和她前夫的叔叔厮混在一起,这,这一瞬,夏正其瞪大了双眸,连眼角的皱纹都险些崩裂,仿佛听到了整个夏氏上空炸开巨响的声音,胸腔里的剧痛袭来,他瞬间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夏天怔了一秒,发现父亲捂着胸口,脸色铁青就要轰然倒下时,"爸..."
那一声凄凉,仿佛伴随着巨大的灾难,炸响在了办公室里。
秦邵璿在第一时间里抱住夏正其倒下的身躯,迅速将其仰卧在地面,然后将他头部转向一侧,接着进行胸外心脏按压。
尽管之前料到可能会这样,但真正面对这一幕时,张蕾倒吸一口凉气,倒退了一步,所有的力气都凝聚在她的尖叫上,"老夏...老夏...你怎么了..."
"夏天,打10!"有条不紊忙而不乱给夏正其进行急救的秦邵璿抬头看向手足无措的她。
"哦..."夏天小脸煞白,眼眶被泪水刺得发红,慌忙拿出手机,才发现没电。
"用我的手机打!"秦邵璿吩咐一声后,又低头去给夏正其做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
"老夏...老夏...你怎么了...你醒醒..."
"老夏...你千万不能有事,不然,我和唯一该怎么办?"
张蕾的尖声大叫刺着夏天的耳膜,她只觉得眉心都是痛的,脑袋更是晕晕乎乎,找不着方向,"别哭了,我爸还没死。"
"..."张蕾骤然一愣,在哭泣中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大声训斥她,"你...你这个不孝女..."倏然伸手将蹲着的夏天狠狠一推,后者一屁股坐在地上,夏天狠狠瞪了她一眼,忍得快将自己的嘴咬出血来。
"死妮子,你还有理了,敢瞪我?!"张蕾尤不解气,盛怒着朝她举起巴掌,狠戾的掌风就要抽在夏天脸上!
一个大掌猛然抓住张蕾那只扬起的手臂,大力攥紧,秦邵璿冷冽的眸子此刻染上一丝猩红,嗓音冰冷得可以冻死人,"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废了你这只手。"
"你...你们..."手臂上的痛楚一阵一阵爆开,眼前仿佛杀伐决断的男人让张蕾第一次明白什么是害怕。
秦邵璿看向张蕾彻底灰白的脸色,嘴角渐渐弯起一丝薄冷的弧度,"不信,我们试试。"他依然在笑,却是笑的越来越高深,越来越诡异。
"..."张蕾倒吸一口气,募地看向毫无知觉的夏正其,狼哭鬼嚎起来,"老夏...你千万不能有事,不然,我该怎么办..."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向别人证明她和夏正其的深厚感情,直到救护车来了,她还如戏里演的那样,抽抽搭搭哭个不停。
急救室的门,轰然关上。
红灯"哗!"得一声亮起,将整个长廊都映得满是肃杀。
张蕾在救护车上昏倒了,被医护人员送到病房去输液。
夏天静静的坐着,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手术室,双手放在腿上,纤细的手背雪白的皓腕上血管的脉络分明,因为打过点滴,手背上有青青紫紫的痕迹。
秦邵璿缓步走到她身边,安静的坐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尖尖的下巴上,抬手将她颊边的一缕头发轻轻拨在耳后,"饿不饿?想吃什么?"
厚实的大掌将她的双手轻轻握在手心,温柔的以指摩挲,替她暖着冰凉的手。
夏天咬唇,抬起溢满泪水的眸看他,哽咽着,"我想吃煎饼果子!"
秦邵璿静静听着她的话,深邃的眸子颤了颤,霎时,像是烈火燎原般把那一片沉静的荒原焚烧成灰。
其实煎饼果子是夏正其的最爱,她并不喜欢,此刻却如此一说,证明她心里装的脑子里想的都是生死未卜的父亲。
既然她开口了,秦邵璿没有理由拒绝,轻轻握了握她冰凉的手,"你等着,我给你去买。"
夏天反拉住他就要松开的手,忽然轻轻弯起苍白的嘴角,看着眼前似乎也疲惫了许久的男人,"别走,留下来陪我..."
苍白的小脸,透出一丝脆弱和害怕。
秦邵璿眼瞳一颤,"天天,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声音沙哑如雾,透着无处安放的疼惜。
夏天不安的心像蜿蜒的海岸,一波浪潮涌上来,轻轻拍打,又退下去,再涌上来,温热的眼泪流出,她把脸埋在他的手掌,不让他看到自己。
那无声的眼泪将他的手掌打湿,也把他的心灼痛。
两小时过去了,一个纤细的身影跑过去,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泪痕,"姐...爸...爸爸他怎么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