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晨微微挑着眉头,转眼看了看常佳仪和宜萱,见二人都是微笑颌首,知道酒令可行,自然满脸欢喜地答应下来,同样拱手谢过。
几个人有说有笑地在画舫中吃了饭,一些细节问题也商量补充的相当周全妥帖了,连花会上要用的菜品、点心、茶品都品鉴过了,过了申时初,众人才恋恋不舍地从弃船登岸,各自收拾了,邱晨每人给带了几匣子点心、瓜果,辞行而去。
晚上,孩子们睡去,邱晨询问秦铮有没有懂琴之人。秦铮挑着眉看着她,看得她恼怒起来,这才失笑道:"那个又有几个是真懂的,不过是因心而异,因人而异罢了!"
话虽如此说,秦铮还是笑着补充道:"汤先生琴艺一绝,当年曾得过当今的称赞,称其是'本朝第一大家';!"
邱晨眉头高高挑起来,半天才落下去:"没想到汤先生居然有如此技艺...这样,咱们家福儿满儿若是不学一点儿,岂不辜负了。嗯,改天我再见了汤先生,必定跟他老人家说说,连带着琴艺也教起来,不指望孩子们学成'大家';,只要到时候能够闻琴知音就好了!"
"高山流水,知音难求!"秦铮摇着头失笑。
邱晨往他怀里窝了窝,根本不理会他的取笑,满腹轻松地舒展着自己的身体,很快睡着了。
经过这一次小聚,靖北侯府第一次的花会基本定下了流程框架。同时也定下了花会的时间,就定在二月十四日到十八日之间,进了中旬基本能够判定天气了,再写帖子请人不迟。
这些东西基本定下了之后,邱晨有了越来越多次招待应酬的经验,也没有之前那么不自然了。见得多了,放松了之后,她才发现,很多时候只需要主人提供场所、茶点,那些女人有的是自娱自乐的法子,主人只要关键时刻维护着别打起来撕破脸其实就够了。
这个认知相较于之前她面面俱到的待客方式,简直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有了这个意识形态上的飞跃,邱晨彻底地淡定了。
家里各处分工明确,上菜、上茶、上果品点心都有专人负责,伺候侍应招待也有专人,相比于其他勋贵人家,靖北侯府的后勤设施是最完善的,没有之一。有了这些,靖北侯府招待客人她作为女主人会很累?会,但仅仅在开始接客和结束的送客上,期间她大可以跟客人们一起坐下来听曲儿看戏,吃饭喝酒,任事儿不干,只留着清醒的脑子,处理可能出现的偶然事件就够了。
这一晚,邱晨睡得极为香甜沉稳。
一觉酣眠之后,第二天邱晨精神百倍地跟着秦铮一同起床,然后换了一身薄棉骑装,裹了件斗篷去了东跨院。她早上跟秦铮说了,自己总是不动不动,身体都锈了,走几步路就喘。秦铮只是略略意外,完全没有反对就答应了下来。
到了校场,秦铮和三个孩子都有固定的锻炼模式,邱晨带着承影和含光,同样穿着利落的骑装围着校场走了一圈,觉得活动的身体有些发热了,正好胭脂也被牵了过来。一同被牵过来的还有秦铮的大黑马。
胭脂足有几个月没见邱晨了,见到格外的亲切。
邱晨从口袋里摸出一只苹果来,宠爱地喂给胭脂吃。大黑马唏律律叫一声,甩脱牵着它的小厮,迎着走上来的秦铮,低着头蹭了蹭,然后没有得到等同胭脂的待遇,大黑马张大着鼻孔有些着恼了,轻轻晃动着马头去撞秦铮。同样是主人,你看看人家的主子,再看看你?
秦铮刚才远远就看到了邱晨在喂马,这会儿大黑马为啥发脾气他自然也心知肚明。抬手拍了拍大黑马的脖子,一边顺着毛儿安抚着大黑马的满腹委屈,一边伸手,旁边立刻有侍卫送上来一个比巴掌大一些的小袋子,秦铮伸进手去抓了些什么出来,塞进大黑马的嘴巴里。
大黑马咯嘣咯嘣咬的脆生生作响,高高地抬起头睨着胭脂和邱晨,傲然地喷着响鼻儿,那小模样好像在说,不过是个烂苹果,有啥好嘚瑟的?!哥才不稀罕!
邱晨一只苹果喂完,拿出帕子擦擦手,然后亲昵地拍拍胭脂的脸颊,贴上去亲了亲,一个利落地转身,一手拉住马缰,另一只手扶住马鞍,抬脚认蹬,腿一用力,人轻巧地跃起来,抬腿...秦铮恰到好处地托了邱晨一把,转眼,她就轻盈而稳当地坐在马背之上。
胭脂感受着自家主子坐稳了,唏律律一声轻快地嘶鸣,似乎是提醒主子坐好了,要开动了。
邱晨侧脸朝身侧的秦铮微微一笑,略略用膝盖碰了碰胭脂,胭脂就通人性地抬起四蹄,得得得地迈动着长腿,优雅地出发了。缓缓走了十几米后,胭脂开始加速,小跑起来。
眨眼三四十米的助跑距离一过,胭脂猛地提速,而且越跑越快越跑越快...身旁的树木人影渐渐虚化,飞一般往后退去,邱晨俯下身,双手微微弯曲抓住缰绳,双腿微曲,臀部稍稍抬起,整个人都完全贴合着马匹奔跑的韵律协调配合着,最大程度地缓冲着马匹奔跑的震荡和摩擦可能带来的损伤,然后,尽量放松心情,去充分感受着骑乘和速度带来的非凡乐趣,和人马完美配合协调统一的美好感受!
一圈儿似乎只是眨眼功夫就跑完了,然后是第二圈,第三圈...
大概两圈半的时候,秦铮骑着大黑马追了上来,控着速度与她并驾齐驱,一起疾驰在朦胧着散发着神秘的晨曦光辉中。
承影和含光也骑了两匹马,却并没有赶上去凑热闹,而是任马由缰地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后头,紧一阵慢一阵地跑着。这种小地方跑马太局促了,也就活动活动,她们也不觉得有什么意思。
跑了七八圈儿,胭脂似乎只是刚刚活动开了筋骨,邱晨的身体却稍稍有些吃不消了,双腿和腰肢都有些发酸僵硬了,她慢慢地控着马缰,带着完全没尽兴的胭脂渐渐放慢了速度,又小跑了三圈儿,这才停了下来。
下了马,邱晨没用丫头小厮,自己牵着马儿沿着校场溜了两圈儿,将僵硬的腰肢和双腿活动开了,这才将胭脂交给小厮带回去,自己也辞过秦铮和孩子们,带着丫头们转了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