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衡自然顺着邱晨的意思连连答应着,邱晨随即转了话题,笑着跟宜萱宜衡道:"而妹妹在这里住些日子,就不能再住客房了,你们琢磨琢磨,住哪个院子好?我让人布置了,四妹妹也正好替二妹妹看着些。可要布置的舒适妥帖了,才好让二妹妹安心静养。...哦,还不能太小,茗薇和致贤致德都接了来,院子小了可住不开。"
宜萱宜衡两个人被她说得都稍稍放松了些,姐妹俩互相看看,宜衡笑着替宜萱出主意道:"我倒是觉得大嫂布置的半亩园好,挨着暖棚子近,没事儿就可以去暖棚子里看花看草,还能亲手摘些新鲜的瓜果..."
宜萱的眼睛也有些喜意透出来,正要说话,邱晨笑着摇头道:"那地方不合适!"
宜萱宜衡两人同时一愣,转眼看过来。
邱晨笑笑道:"半亩园挨着暖棚,在园子最西北角上,不说往来不便,就是位置也不好,白天也就罢了,晚上太过僻静...若是喜欢那暖棚子,大可以跟我一样,每天过去么,隔得远了还能走动走动,对二妹妹和孩子们都只有好处!"
说着,邱晨心里衡量着,提议道:"这会儿离湖太近难免湿冷,后园子进门东侧有一个紫藤轩,一架紫藤长的好不说,院子外头就是一片连翘,这样的天,再过十天八天的,连翘开了花一片金黄,多少好看呢!再往外,还有一亩多牡丹、还有芍药...加上院子里的紫藤,从这会儿一直到入夏,都有鲜花美景相伴..."
说到这里,邱晨话头一顿,笑着道:"我这么说,是让二妹妹安心住着,这事儿咱们不出手也就罢了,既然逼得咱们出了手,就一定要有个说法给咱们才行,不能含含糊糊就那么过去,以后谁知道会不会有点儿什么事儿就又打上你的注意了!"
听了这话,不等宜萱反应,宜衡先忙不迭的连连点头应承着。
宜萱已经渐渐舒展着缓过劲儿来,看了宜衡一眼,笑着道:"大嫂是真心实意为妹妹着想铺排,我心里明白。"
邱晨跟宜衡对视一眼,又一起转回来看着宜萱,都露出释然的笑容来。
"既然挑了那里,我这就去吩咐人拾掇布置去...二位妹妹安心歇着,睡一会儿,有什么事就吩咐丫头子,月桂和冬香几个,你们都认识。"
宜萱宜衡笑着坐直了身子,邱晨摆摆手,跳下炕去,匆匆走了出去。
来到外屋,含光拿了斗篷替她披上,邱晨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你去跟玉凤说一声,让她捡着颜色鲜亮的帐幔帷子被褥送过来,你挑上几个婆子过去,把紫藤轩清理布置起来...二姑奶奶喜欢六安茶,喜欢红豆酥和莲子糕,吩咐厨房里备好了送过去。其他用度暂时比照我来铺排...再跟承影商议一下,先从沐恩院里挑上几个粗使丫头婆子送过去,伺候着。细细嘱咐了,让她们好好伺候着。"
含光仔细听了,唤了云彤雾岚两个二等丫头过来跟着伺候着,自己匆匆去寻承影玉凤布置紫藤轩去了。
邱晨出了沐恩院,乘了暖轿,一路进了后园子,先去紫藤轩里看了看。
因为邱晨筹备着连翘花开了设宴请客,紫藤轩里是她打算着到时候给客人们更衣休息的一处,之前就打扫布置过了,如今看起来,只是稍显清冷些,却处处妥帖干净,再拿些鲜亮舒适的帐幔被褥来布置了,点了火烘一烘,屋子里就很舒适了。
叫来两个看院子的粗使婆子,让她们收拾了先把火生起来,烧上热水,方便各处清扫擦拭,邱晨就出了紫藤轩,重新坐了暖轿,一路去了半亩园。
半亩园中,昀哥儿与和箴和恬已经玩累了,在西屋里睡下了,邱晨先蹙进西屋看了一眼,看着三个胖小子睡得安然酣甜,给几个孩子拉了被角盖了盖,就折出来,进了东屋。
秦铮一个人依着一只大靠枕歪在炕上,听到邱晨进来也不理会,邱晨微微挑挑眉梢,嘴角忍不住就弯起来,挥挥手,丫头婆子们忍着笑退了下去,她脱了鞋子,上炕,却并不去哄转那个使小性儿的男人,自己拎起炕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喝了半杯,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挥着右手,感叹道:"今儿我算才知道,打人也不是个轻省活儿,唉,这手,到这会儿还麻着...这是不是要废了?"
秦铮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却仍旧脸朝里没有回头。
邱晨看了看他,叹息一声,又紧跟着怒道:"你是没见过二妹妹的模样,原来那么丰腴细腻的脸,这才几天功夫,眼也眍?了,腮也塌下去了,脸色蜡黄发青,都跟大病了一场一样...这要不是二月二去接了她来,说不定就给那翟家磋磨死了!"
说着说着,邱晨真有些动气了,恨声道:"这要是在村里,我就带着人上门先把翟家给砸了...她这是欺负二妹妹娘家没人吗?插手儿子房中事一笔账我还没跟她算呢,这会儿居然动了害死二妹妹的心思,之前我还看她是茗薇几个的祖母,这会儿,她既然毫无长辈的慈爱,我也不管她怎样了,我明儿就找人上门,先把她砸一顿再说...不然不足以解气!"
秦铮的小性子哪里还使得下去,听着实在不像了,再想想当初见她时那般大胆的模样,秦铮也有些吃不准她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担忧着就回过头来。
"砸人...不行!"
"啊,不行?为什么不行?她这么磋磨二妹妹,这是要害死二妹妹了,她都动了杀人的心思了,我就是打发人去砸她一顿还不行?"邱晨诧异地反问着。不等秦铮回答,人家自己个儿心思转的倒是挺快,一转眼立刻道,"我不打发人去砸她也行...我听说翟家靠的是几个田庄子...去年有个老庄户因为交不起佃租,被他们家管事打了,好歹挨过了年,年五更里没了...这是逼死人命,那打死人的管事就是翟家老太太的内侄子!我就让那户人家出首告他...别的不说,先让通州县将那人收了监再说!...还有翟家二少,据说今年要参加府试院试了...若是突然病了上吐下泻的,可进不得考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