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至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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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造大寨田(作者:蔡运生)

队里石匠将六棱钢做了三根钢钎,还有几根錾子。这可是全大队,全公社唯一有钢钎、錾子的生产队。队长一天高兴得合不拢嘴,天天都是笑嗬嗬的。每天自己亲自扛上钢钎,爬上黄土坡去“农业学大寨”,造大寨田。

文家湾六队有了钢钎,正在“学大寨,赶化林,正在大搞改土造田,修大寨式梯田。”的消息立即被公社宣传出去了,公社要求各大队、各生产队都要向文家湾六队学习。下大决心,下大力气,改天换地,修造大寨式梯田。公社又请县农水局的技术员来作了规划,要队里在黄土坡扎六道石墙,将它改造成梯田。全队所有劳动力(除了看牛的。)都到黄土坡去改土。队里几个石匠就开石头,打石条子;中青年人就抬石头,拉石头;老人、妇女和娃儿就挖土、刨土、背土、平地。

遇见石头太大了,几个人都抬不动,就用木牛拉。木牛是用一节叉叉树,或一节奘树做的。就是在树棒的两头打一个穿眼,横穿一根树棒成了横木桩。将大石头拗在木牛上,绑在两头横树桩上。然后用粗的拉绳子套在横树桩上,拉着绳子在前面拉,木牛就载着石头被拉走了。我开始不懂得这个道理,不相信木牛能将那么大的石头运走,就问尤平安:“一根木头就能将这么大的石头运走?你见过吗?”

尤平安也摇摇头,表示没有见过,也不相信。我就悄悄问文世虎,:“这一节树棒,就真的能将那么大的石头拉走吗?”

虎头说:“那咋个不得行,集体、私人拉大石头都是用木牛拉,不然,你人咋咯抬得动。”

当大石头被拗在木牛上后,我们就跟着大家去拉石头,文世虎喊起号子在木牛后边拗,大家就齐声合着号子一起用力拉,居然,几个人就把很大一块大石头拉走了。拉了几转大石头后,我突然悟出了这个道理来,这是运用滑动减轻摩擦力的原理。大石头放在这节圆树木上,圆木接触地面的面积比大石头小很多,再在地面泼上一些水,圆木在拉力的作用下,就滑行着向前行走,将很大的石头都能拉走。劳动人民真是很有智慧,很聪明的,太伟大了。我突然想到了三国时期,蜀相诸葛亮六出岐山,在剑门关蜀道上运粮,发明了“木牛流马”。这可能就是诸葛亮在这里运粮食,遇见困难时,看见当地老百姓用木牛运石头,受到启发,就用木牛在山道上运粮食,解决了当时希望收复中原的运粮困难吧。

改土造田的劳动强度很大,干不到一天就精疲力尽了。晚上学习毛主席语录,唱“忠字歌”的人越来越少,都请病假了。队里就只好减少晚上学习,在劳动中休息时,就教唱毛主席语录歌“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又教一些“忠字歌”,“毛主席床前一盏灯,春夏秋冬夜长明,伟大领袖灯前坐,绘出锦绣前程,锦绣前程------”唱一歇歌,然后再劳动,体力会恢复一些,精神也会好一些。

八、狗哭了(作者:蔡运生)

一天,我们正在黄土坡上改土,拉石头。忽然听见老君山那老树林中传来很多狗的狂叫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问文世虎:“怎么会有这么多狗狂叫呢?”

他仔细一听,说:“这是山里的打枪子(猎人)把大野兽撵到了外边来了,正在围打。”

我奇怪地说:“有啥子大野兽?”

他说:“那山里野猪、刺猪、猴子、麂子、鹿子都有,以前还有很多豹子。解放后,豹子伤害人,豹子被打灭了。野猪和其他的野兽都还多。山里人冬天没有事做,队里就组织人出去打猎,卖几个现钱。”

我又好奇地问:“我们这里有没有野兽呢?”

虎头说:“哪咋没得?我们这里那石洞沟崖下,有黄麂、香獐、野兔子、毛狗、树猥子、狗猥子(獾),偶尔还有野猪。还有那些野鸡、锦鸡、竹鸡、山楂鹞等等,多得很。特别是那野兔子,那糟瘟的一到春天,把麦子、豌豆糟蹋得不成样子。我们每年小春粮食都要被它糟蹋一成多。”

我们正一边拉石头,一边说着话。突然,撵山的一只猎狗狂吠了一阵后,就像人一样汪汪汪地哭了起来,而且是对着我们百草坝的,声音非常大,跟大娃儿哭一个样。让人听了有一点毛骨悚然。这时,文明德老太爷大声说:“不好了,不好了!猎狗在向着我们队里哭,我们队里这两天可能要死人,你们做活路的都要注意一点,特别是抬石头、拉石头的。”

大家听了他的话都没有出声。我听了觉得很是奇怪,怀疑地小声问虎头:“真的可能吗?不会是搞封建迷信吧?”

虎头点头说:“是真的,我都见过。你不相信?”

我说:“我没有见过,肯定不会相信。”

虎头说:“有一些东西,是讲不出来道理的。但是,又是事实,让你不得不相信。”

我说:“以前,我连狗哭都没有听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让我怎么相信呢?我是不可能相信的。”

可是,第二天,文绍友家就传出,他七十二岁的父亲死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怎么昨天听见狗哭,说是要死人,今天就真的死了人。这里面有什么科学道理吗?我简直搞不懂,就去问尤平安。尤平安也搞不明白,并且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直到现在,这个问题我都没有搞清楚。

队里历来有一个规矩,谁家有红白喜事,全队每户人家都要出一个人去帮忙,因为全队就只有三四十户人家,又是同一个姓氏家族。待事情忙完了,大家又在一起吃顿饭。办事情的人家表示一下谢意,也是一种团结互助的表示。

我虽然初来乍到,但也必需入乡随俗。不然,会受到别人的谴责的。我和大家一道,先从堂屋里将老人的棺木抬到院坝里,然后将棺木打扫干净,用黑油漆将棺木漆得又黑又亮。再揭开棺木盖子,我看见棺木里铺满了厚厚的,象钱一样的印得很好的纸片。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民国”时期的钱币。我又搞不懂了,为什么将这么多的民国钱币贴放在棺木里?为什么以前不把它用了?他们家以前是租种别人田地的贫农家庭,家里很穷困,哪里来的这么多民国钱币?我悄悄走到一起来帮忙的年纪大的文明德老大爷身边,小声问他:“德大爷,这棺木里的民国钱币是怎么一回事?”

德大爷他嘴里含着兰花烟袋,咋了一口,吐了口口水后说:“你们都不晓得,那是民国时期的‘金元卷’。四八、四九年,国民党政府为了把老百姓手中的金、银、首饰、银元等硬头货全部收走,就大量发行‘金元卷’、‘银元卷’,把我们老百姓手中的硬头货全部骗走了。而家家户户都有大捆大堆的‘金元卷’、‘银元卷’。这大捆大堆的‘卷’后来买不到东西,不值钱,只有当废纸使用。可是,纸印满了图案,没法写字,擦屁股又硬了,没法用。后来有人做了棺木,就用它垫棺木。我们这里的棺木都是大柏树做的,柏树棺木又结实,又轻巧,又不容易朽。就是柏树大了柏油多,做的棺木放在那里要泛柏油。大家就将就这些废金元卷、银元卷,贴在棺木里,贴上几层几十层。一来是用它来吸柏木油,其二是用它来当冥钞垫棺木,其三是用它来当冥钱烧墓坑,烧后才好放棺木,埋棺木。”

听了德大爷的讲解,我又增长了很多见识,这是书本里都没有的。

我们将棺木打扫干净后,又抬回堂屋里,放在堂屋正中央,用长板凳支在下面。他们给亡人穿了七套衣裤(听说他们的传统是,只能穿五、七、九、十一等单套数衣裤),头上包了张黑(青)丝帕,脚穿黑布鞋,安放进棺木里。他们请来了端公老师傅来看地、看时期。女儿家又请来了三处锁喇子吹丧乐。各处报丧的人回来后,那七大姑,八大姨,各处的亲戚都来奔丧,鞭炮响个不停。只要一响鞭炮,文绍友就要端着灵牌子前来接客,将客人接进自己家中,安排客人摆调或休息。

出丧那天,我们十六个小伙子当抬匠,将棺木抬上半山腰他们的坟林里。挖坑的在老师傅(端公)的指点下,按照荆桩(砍的黄荆树削的黄荆棒,倒插的树桩。)的指向挖好坟坑,用金元卷和旧纸当冥钱烧了墓坑,将棺木放在两个荆桩的中间,由老师傅作了法事后,再盖棺埋葬。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埋葬死人,也是第一次经历埋葬死人。

可是,我一直不明白,狗哭和人死有什么关系呢?是狗能够闻见即将死亡的人发出的气息吗?那么远能闻见气息吗?它闻见后,为什么又要用“哭”的声音来向人们表示呢?这是我一直都未能搞懂的问题,只有留给动物学家去研究,去破译了。

九、看成都知青(作者:蔡运生)

大队要在四队召开“农业学大寨,赶化林,改土造田动员大会”。天刚蒙蒙亮,队长就吆喝大家往四队大晒场去开会,因为开会要记一天工分,大家也都要参加。我突发奇想,就和尤平安他们说:“我们何不顺道去看一看一队的两个成都知青?”“对嘛。”尤平安立即表示赞成,我们就顺路来到文志平家院子。文志平是一队队长,他家院子住了四户人家,又安排了两个成都知青。我们走进院子,正听见文志平在吆喝开会。他见我们来了,立即请我们坐。我们说来看看两个成都知青,他就带我们前去。两个成都知青各住一间房子,各自生活。还未进他们屋子,就见他们满屋子乱七八糟,铺盖衣服,鞋子袜子,毛巾书本,满屋子乱扔。饭锅里还剩着一些饭,饭碗也未洗。尤平安就自我介绍说:“我们是六队的本县知青,大队开会,顺道来看看你们。大家都是知青,相互联系,以后有个照应。”两个成都知青看见生产队长跟着我们,心里有些戒备,不愿意和我们言语。

队长和我们走出院子,小声告诉我们:“他们啥都不会,下来第一天,就把我自留地的麦子割了,当韭菜下面,结果将一锅面倒了。我们给他们送去人工扯面,算是我们这里最好的饮食了。可他们参冷水就下面,等水开了,一锅面成了浆糊汤,他们还骂我们拿的什么东西。你们看那屋子整得乱糟糟的,更不要说干活路了。哪里象你们。”

尤平安说:“他们是成都大城市的,怎么和我们比呢?”

我说:“没有下乡以前,他们还是学生娃儿,他们在家里是茶来张口,饭来伸手。煮饭、买菜、洗衣服都不会。突然一下子到了农村,一切都要靠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要给他们一个适应的过程。我们才下来也很不适应,样样都有困难。要多谅解他们,多替他们想一点儿,多教他们一些生产、生活方面的知识。”

大队开会,我们才知道全大队一共有九个知青,成都知青四个,本县知青五个。九个知青聚在一起,相互认识后,一下子就化解了戒备,以后见到就主动打招呼了。

后来传说,有知青偷了别人的鸡鸭,有知青偷了别人自留地的蔬菜,甚至传说有知青组织打架斗殴等等。可我们生产队、我们大队却很平静,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当然,那个时代,大家都非常贫穷,都没有什么财富,连一天三顿酸菜玉米膏膏都吃不上,几乎倒退到了原始公社的社会。家家几乎都是日不锁门,夜不闭户,当时的社会治安秩序还是比较好的。从另一方面说,在这穷乡僻壤,在哪家园子里扯一把菜,又算得了甚么呢?这明显是夸大事实,故意炒作嘛。即使是现在,在我们山区乡村,随便在哪家吃顿饭,或扯一点菜,摘一点水果都不会有人计较。

一天,公社派了两个干部来队里检查“学大寨,改天换地,造大寨式梯田。”看见我们三个知青和社员们一起抬石头,拉石头。又听队里汇报了造大寨田的情况。中午,他们就到我们三个知青家去看了一看,对我们说,“你们的生活条件太差了,一间房子,又要做饭,又要睡觉。一烧锅,满屋子都是烟子,眼睛都睁不开。我们叫他们给你们每人让一个小厨房,又让他们给你们划一块自留地,好种一些蔬菜,你们一定要努力啊。”他们又鼓励了我们一番。我当时表示了感谢。

很快,生产队给我们各人隔了一间小厨房,我们的生活有了改善。不久,又给我们划了一块自留地。当时国家的政策是,每个人头可以划一分二厘自留地,用于种一些蔬菜、粮食,以补贴生活之需。队里就在我们居住的附近,就近给我们划了一块自留地。我也学习大家,将地一分为二,一半用来种蔬菜,一半用来种粮食。种蔬菜就将青菜、萝卜、白菜、莴笋、葱、蒜等等都种了一点。而且是在晚上放工后,摸黑才能种自留地,白天种了就是搞“资本主义”,就会挨“批斗”,要“割资本主义的尾巴”。我爱看书,就买了一些种玉米、小麦、蔬菜的书看一看,以帮助自己多长一点知识,多收益一点,生活过得好一点。

米家湾道班养路经过队里,陆班长看见我和大家一起劳动,专门来和我打招呼:“小才,劳动还习惯吧?现在生活咋样?”

我笑一笑说:“陆班长好!这里一切都好,都习惯了。谢谢你的关心!”

我们相互问候后,陆班长向队长说:“这小伙子很好,很老实,肯干,从不偷尖耍滑。又有文化,你们要好好培养哦。”队长也一边微笑一边点头。

十、耕抄地(作者:蔡运生)

春天来了,喜鹊在大树枝上吒吒吒地叫着,准备筑窝:小麻雀也在屋檐上、墙洞边跳着,叫着,要扒窝下蛋。百草坝被一夜春风给吹绿了,吹得嫩绿嫩绿的。田埂上,地埂边和荒坡上,那小草一夜间就蹦出了嫩芽;那干枯的树枝尖,一夜间就窜出了嫩绿的枝芽:小麦、油菜一夜间就因拔节、抽苔而由油绿、墨绿而返青为嫩绿、葱绿了。连新房子的小猫也整夜地“叫春”。大自然给一切都送去了“春”的气息。

要抄地种早玉米了。抄地就是将秋天预留的,已经翻耕过的早玉米地再翻耕一遍,准备种玉米了。抄地要比耕地容易一些。我不会耕地,就叫文世虎教我。文世虎说:“要耕地首先就要有家当,你没有犁头可以先用我家的,我家有两把犁头。你牵一条牛,扛上犁头到地里,别人咋个耕地,你就跟着耕就行了。”他说得很简单,很随便。我早就听说耕抄地比耕板田容易得多,现在耕抄地不学习,以后耕板田,耕荒地就更不好学了。我下决心一定要学会耕抄地。

队里耕抄地了,我将要学耕地的想法告诉队长,队长巴不得多一个人,多一个劳动力耕地,满口答应。我就跟着文世虎他们一道,到堰塘坡去耕抄地。我学着虎头他们,肩上扛着犁头,犁头上挂着枷摊子,一只手牵着牛,一只手拿着使牛棍,跟着六七个小伙子上山耕地。

这是一大块坡地,说是七亩二分地,可实际上足足有十亩地。因为山区坡地产量低,而山区土地太多,就出现了亩口面积大,亩分小的现象。这在山区是普遍现象。那些小伙子一到地里,就枷上牛,开始从地边上耕起来。我将枷摊子往牛背上一放,牛就不停地往一边退让,不愿带上枷摊子。我将它拉也拉不住。虎头看见了,就走来帮助我,告诉我说:“你才来,不熟悉,绑枷摊子时你要把牛绳牵短一点,牛才听话。使牛时,你一边要用牛绳指挥它,一边要吆喝它,牛才会听话。”他熟练地枷上牛,套上犁头,就前面去耕地。我跟在他后面,也开始学着耕地。我看他们将犁头搭进犁沟里,犁头就自然耕进了土里,翻起大片的泥土。我将犁头搭进犁沟,犁头就在犁沟里滑行,耕不上土。我将犁头左摇右摇,犁头就是不耕地,不翻土,只在犁沟里滑行。看看那些小伙子,个个都轻轻松松地耕着地,有的还唱着牛山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家伙也耕得欢。我着急了,问虎头:“我咋咯耕不进泥土里,只在犁沟里滑动呢?”

虎头笑着说:“你稍微将犁头把向前抽到,犁头就耕进土里了,但稍微一用力,犁头又会钻深了,牛也拉不起,还容易将犁头拉烂。”

我听了,就小心翼翼地掌着犁头,既要学习耕地,又不能拉坏了犁头,这家当可是借哟。我一下子耕上一大块土,一下子又在犁沟里滑行,一下子又在地上划一道小沟,总是掌握不稳犁把。看见那些小伙子,悠闲、潇洒地耕着地,唱着牛山歌。我心里就更加着急。

文世虎看见了,说:“你不要着急,慢慢耕,几天就会了。”

我就一边走,一边思考,怎么才能耕上地,耕好地。

我后来将犁把稍微偏了一点,犁头就扎进了土里。再一抽正,它又滑出了土,滑进了犁沟里。我就注意将犁把稍微偏一点,注意把握偏度和力度,牛就轻松地拉着犁头,翻起均匀的土浪,前进了。我身心都轻松了,只是轻轻地、稳稳地掌着犁头把,跟着牛走。那土浪就均匀地翻滚着,一浪盖着一浪,仿佛是这抄地微笑着向我点头,“你学会耕地了。”

到了地的尽头,我也学着他们高声吆喝着牛回犁,牛也听话地回头又回到犁沟里。我掌着犁把,均匀地翻耕着泥土。牛儿昂首,轻松矫健地拉着犁头,我心里很是高兴。我们八个人一趟就耕了一耙宽的一片土地,翻耕过的土地在不断地加宽。翻耕过的土地在微微的春风里散发着湿润的新土的香味。喜鹊和杜鹃飞来了,它们在新翻的泥土里寻找着泥土里的昆虫和食物。我这时心里高兴极了,我又学会了耕地。

文世虎这时在后面给我讲:“春天家,耕地要耕深一些,春天的土要泡一些;秋天的地要板一些,要耕得浅一些。”

他又接着说:“耕地不过三寸土,春天要耕得深一些,粮食才长得好。”

这些话,虽然是他听的老辈子说的话,也许他还不一定完全都懂,但他能说给我听,就已经说明他完全相信我了,把我当作朋友了。并且,这些话本身就是老农们几辈人的农业经验之谈,包含了很多科学道理。我当然得将它们牢牢地记在脑海里。

由于我们耕地的人多,几天就将队里的抄地、改土后新开的荒地全都翻耕了一遍。站在远处一看,这山弯弯里,除去绿油油的庄家,就是新翻耕的土地,给人一种新春的感觉。但是,那时却没有人会想到,去欣赏一番山区田园春光的美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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