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冥修,他恨她,想起他看她的眼光,她的心便染上了冰寒,无止尽的冷寒。
明明是阳光灿烂的好天气,可是,她却觉得好冷,好冷,冷到骨子里。
院长早已来到现场,也为“静庵堂”发生这等命案而气恼不已,“静庵堂”的院坝里被人们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不过只是几分钟的时间,便全都被警察们拿着电棍驱散了,此等案件毕竟关系着秦市长私密事务,所以,一丁点儿都不能外泄的。
院子里已被公安局设了岗哨,院子里只留有唯数不多的几个人,媚嫣心急如焚,她被警察戴上了手铐,象一尊冰雕一样僵立在原地,还有付局长、孙秘书一行人,也中规中矩地凝立在原地,等待着秦市长的责罚。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秦市长一直就静静地跪在秦老太的遗体前,眼神呆滞,不言不语,孙秘书痛心疾首麻着肚子上前请示了几回,都得不到他的只字片语,孙秘书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罚沈媚嫣,沈媚嫣是秦市长最爱的女人,如果把她交给警察局备案的话,要想把她捞出来可是要费一番功夫的,并且,沈媚嫣没有动机害死秦老太,可是,刘护士说自己亲自看到秦老太死时,紧紧地抓住媚嫣的衣角不放,还说“什么你会不得好死,你会遭天谴”之内的话。
秦老太临死时的遗言,刘护士是铁证如山,媚嫣想赖都赖不掉了。
但是,孙秘书想到将来给媚嫣一个转回的余地,所以,要付局长命人带她去看守所,并交待,此次案件有些蹊跷,暂不定案,付局长对媚嫣秦市长的渊缘多少知道一点,他同意了孙秘书提议,把媚嫣押往了看守所。
媚嫣坐在看守所的牢房里,呆呆地凝望着窗外的落日,看着太阳每一天清晨升起,又在黄昏的时刻落下,三天里,这里的警察对她不闻也不问,只除了给她送来一些饭菜以外,都把她当作是隐形人。
终于,牢门开了,一名警察扯着嗓子嚷了起来。
“沈媚嫣,可以出去了。”
她可以出去了,秦冥修相信不是她杀了秦奶奶了吗?她的心有半刻的雀跃,可是又升出莫名的担忧。
她习惯性地蒙着胸口从床铺上走下床,随着那名开门的警察走出了看守所的门。
迎着朝阳,媚嫣跨出了那道看守所的铁门槛,二月的朝阳炽照在头顶,拂射在她的白晳的肌肤上,让她的玉肤变得更光滑玉润,她抬起头,让自己的整张脸孔迎视着那抹炽烈的阳光,阳光太烈,太炽,扎得她的眼睛生疼生疼,狭长的凤眼微眯,瞳孔焦距定格在太阳旁边的朵朵浮云上。
太阳明明光芒万丈,阳光明明烧灼着她的肌肤,脸上也开始红通通一片,但是,为什么她总感觉阳光照射不到她的心底?拂不去心里的那份积压多时的阴霾,胡紫莲陷害了她,是她在秦老太的耳前,诉说一些前尘恩怨,让秦奶奶急火攻心,把她当城了在秦冥修父亲身陷圄轮时,卷款潜逃,最终造成秦冥修之父在监狱吞噬掉巨额石子身亡的悲惨结局,是那个叫白心蕊的女人害得秦家家破人亡,秦奶奶怎么能不怨恨?所以,她把她当成了白雨蕊,当成了害惨秦家的歹毒女人,秦冥修对他奶奶的那份感情,媚嫣是知道的,双亲不在了,他把所有的对父母的那份孝都尽在了秦老夫人身上,然而,想起自己抱着秦老夫人,满身沾着血腥的样子,她的心就会发麻,发颤,在看守所的这几天,她每天做梦都会是自己抱着秦老夫人冰凉的身躯,秦冥修风风火火地赶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余温未冷的身躯,狠狠地撑着她的巴掌,满脸冰霜地质问着。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对他说“不是我。”
可是,秦冥修怒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象一只发怒的狂豹。
“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唯一活在世上值得尊敬的人,你知不知道啊?”
“我……”媚嫣怔在了原地,秦冥修怒瞪了她一眼,抱着秦老夫人染血的身体。媚嫣伫立在原地,睁着一双茫然的大眼,心疼难当地看着秦冥修冷昂的身形渐渐远去,消失在自己带着水雾的视野,她的心象是瞬间被坠入了万丈深渊,结束了,她与秦冥修真的结束了,多少次,她都想远离他而去,可是,最终是不舍了。
所以,她冷汗岺岺地醒来,抱着被子呜呜痛哭失声,这几天,她一个人呆在看守所,他没有来看望过她,孙秘书也没有来,她本以为她们之间已经结束,没想到,她居然被释放了出来,她能够出来,是不是代表着他原谅了自己,可能吗?他会原谅她吗?虽然,不是她害死了秦老夫人,可是,当时她在现场,人证物证都对她都不是不利的,她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坐牢的。
即然他会释放你,说明他已经原谅了你,她自言自语地对说着。
她低下头,看着从自己身侧呼潇而过的车辆,耳朵里灌进冷冷的风儿,吹痛了她的耳神经。
再度抬起头时,看着前方的公车站牌,她举起的步伐又停了下来。
她能去哪儿呢?突然之间,她感到自己都没地方可去,“檀香别墅”是秦冥修送给她的,虽然,他早就说产权属于她,可是,那毕竟也是他的房子,秦老夫人死了,他不会原谅她了,她还能厚着脸皮继续去那儿住吗?可是,她不去那儿能去哪儿呢?
她该何去何从呢?媚嫣感到,天大地大,忽然就没有了容身之处,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她的脸上弥漫过一抹茫然,片刻后,脑中有了一个澄明的决定,即使是分手,也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就算是秦冥修不再相信自己,自己还得去试试,毕竟,秦老夫人不是她害死的,想到这里,她伸手拦下了一辆计程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