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对胡紫莲展开热烈的攻势,轻而易举地获取了她一颗孤寂难耐的芳心,可是,在得到胡紫莲身体的那一刻,他才赫然清醒,原来,多年来,自己痴痴念念想要得到的身体,其实,就是那么回事,并没有任何的特别,就是一堆烂肉罢了,这么多年来,他象疯了似的追逐着权利,无非就是想有朝一日,能被她另眼相看,至今,蓦然回首,贺立衡隐约的察觉到,当时,在那个雨夜,他几欲疯狂地在她耳边撂下狠话,其实,就是想为自己争一口气,他想得到胡紫莲的认同,想让她知道,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并不比城里的放荡公子差,甚至于比他们更优秀,因为,他们曾在逆境中生存,他们的耐寒力与毅力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都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你不配。”
三个字象一把无情的匕首狠而准地插口入了他的心窝口,那一刻,他狠不得撕碎整个世界,那一刻,他恨不得伸手打掉她嘴角微微上扬鄙夷唇线,还有那黑眸里弥漫的轻屑之光,安安不是他的儿子,让他疯狂地想要报复,再加上胡紫莲是秦冥修的老婆,他可以摸着这条藤笔直地往上爬,这就是他打得如意算盘,然而,他在h市的这些日子里,他真的过得很苦,都说受苦思甜,往日温馨的一幕便浮现在他的眼前,他后悔了,五年来的风雨相随,他不得不承认,媚嫣是一个很能干很贤惠的老婆,然而,是自尊心一再作怪,他却把她推向出轨的无情深渊,如果当时他管了安安的医药费,那么……媚嫣也不会与秦冥修纠结,这是他现在最痛苦的地方了。
“立衡,你……”媚嫣惊讶地张颌着唇,完全意想不到,短短一个月,惨苦的日子让他不成人形,而思想的转变让他震惊不小,眼前的贺立衡真的仿佛象变了一个人似的。
“原谅我。”他俯下身,在她的耳畔倾吐出后悔的言词。
然后,他带着粗茧的手指便开始剥她身上那件米白色的雪纺纱裙,性感的薄唇也轻轻地压在了她的不带一点血色的唇瓣上,那唇冰凉冰凉的,让贺立衡有些心疼起来。
媚嫣本想阻此,可是,她转念一想,如果真的要跟他过下去,那么,做这种事是再所难免的,所以,她咬着唇接受了他的触碰……
也许,由于,心里想的是另一个男人?
她咬着紧牙,轻轻地闭上眼瞳,脑海里浮现出一张俊美阳刚的脸孔,自己还真是贱,在他那么地伤害了她以后,她仍然不能忘记他,都说忘字是“亡”字与“心”字的共同体,只有人死了的一颗心才可以来遗忘。
活着的人,思维正常的人,想要忘记某些人,某些事,的确需要时间与空间来淡忘。
她想着他,连身体也随之干涩。
“你到底在想着谁?”他的语气悲凉绝望,指尖的触感没有感到任何的润滑,他一脸挫败地低咒一声,手指从她身体里撤了出来,凝视着她深黑的眼睛却弥漫着浓烈的哀戚。
都是他的错,难道她们之间真的回不去了吗?他好恨秦冥修,恨不得让他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原来,他一心想要攀上权利的高峰,也许最开始是为了争一口气,让胡紫莲对他另眼相看,直至此刻,他在深深地明白,他恨不得秦冥修倒台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媚嫣,因为,她至始至终都深爱着她,可是,是他亲手把她推入了他的怀抱,后悔呵,但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他好痛恨自己,他抱着头,再度低吼一声,从床沿上撑起身,象一阵狂风般从房间里卷走。
媚嫣抬起眼,凝望着他消人在窗口外那个高大峻硕的身形,片刻后,雪眸微敛。
刚才,她能隐约感受得到贺立衡心底的那份挫败,以及他内心深处那份浓烈的幽伤。
这一切到底该怪谁?外人眼中人人称羡的幸福一家三口演变成了今天这个局面,老实说,媚嫣的心底也不好过。
贺立衡受不住媚嫣心里还存有别的男人的事实,他疯狂地跑了出来,他怕,怕自己一时心绪不稳再度出手伤她,那么,她们之间就真的没有半点挽回的余地。
所以,他选择了从家里出来,让自己狂燥的一颗心冷静冷静。
他站在高塔桥边,抬眼凝望着一辆又一辆的小车从自己身侧呼啸而去的车影,心底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凉。
不知道自己在那儿站了多久,久到路上几首没有了一个行人,久到身躯有一些麻木,久到照射在他身上的微淡光束,视线变得晕黄,他这才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那条回家的路,可是,最终他并没有回家,而是不自禁地走入了那段繁华,灯火辉煌的地段,跨进了那道“火树银花”酒吧的门槛。
他走到吧台在高脚椅上坐了下来,吧台里的酒保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男子,他一边调着手中的酒,一边灿笑着与他打招呼。
“贺局,好久不见了,出差了吗?”
贺立衡抬头看了眼笑脸吟吟的年轻酒保,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嗯”了声,从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刁在嘴里,当他低头在身上四处寻找着打火机时,年轻酒保伸过来一支手,手上是一支燃着蓝色火苗的打火机,贺立衡点燃了烟头,吸了一口,才彬彬有礼地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想喝点儿什么?”
酒保恭敬地低垂着头询问着,样子十分的谦卑,他只不过是一个酒吧里调酒的调酒师而已,而面前这位h市败政局正科级干部,是他穷尽一生也难追随到的职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