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让士兵百姓的孩子来上学也是善举,但凡战乱遗留最大的问题,便是满城的孤儿孀寡,都是些可怜人,小姐这么做也是积德积福的善事。
“好!”鲍掌柜兄弟两对视一眼,齐齐跪了下来,“我们替铺子里的伙计,还有那些百姓谢谢小姐。”
蓉卿汗颜,她没有他们想到的那么伟大,不由道:“你们这样折煞我了,快起来吧,这些事就辛苦你们了。”
几个人就讨论起城中哪家哪家的秀才或是童生闲着在家,能请了坐馆,蓉卿道:“束脩的话,就按市面上的价格十五两银子一年,四季衣裳,中午学馆里管一顿饭!”
“好!”鲍掌柜应是,就和鲍全明一起去办事,约莫过了十来日的功夫,鲍掌柜上门来回道,“请了三个先生,一共是十八个孩子,大小年纪不同,先生说要分成两个班授课,小人就没有多言随他们去安排,至于婆子和伺候的小厮也挑好了,是铺子里一个年纪小的孩子,他家里困难有老母伺候,虽想去上课可又不能耽误生计,所以小人就让他去伺候几个先生,闲了也能旁听。”
“您做事我放心,就这样办吧。”蓉卿笑着道,“将来等人多了也可以换个大点的宅子,不过也是后话,先将就一些吧。”
鲍掌柜应是而去。
学馆办好之后,北平传来简王的军报,王爷带兵一万直捣雄县,将雄县的刘常庸生擒,河间的唐甫连夜奔赴救援,却被王爷在半道截杀,全军覆没!
简王爷出师大捷,打了一个漂亮的第一仗,于此同时蓉卿也收到关于齐宵的消息,外面都在传王爷能打胜此战,都是因为齐宵的计策,蓉卿听到时也只能叹气,不愿意去想更多,就一门心思的张罗着学馆的事。
可不管她想不想知道,过了几日,简王爷和汪重对上的消息还是传到她的耳朵里,汪重据守真定拒绝出兵,甚至传言汪重在真定县城里日日听书,喝茶聊天,日子过的轻松惬意,蓉卿听到时不由皱了眉头,汪重可以轻松惬意,但是简王爷不行啊,起兵在于迅捷尤其在世人眼中他还是掀旗谋逆,时间拖的越久越是不利。
可汪重像是打定了主意,就算是山海卫苏珉的兵马和赵庭辉对上,赵庭辉节节败退,他也稳如泰山,余下的十二大军驻扎在真定城外,没有半点前去救援的意思。
“马上就要到三月了。”蕉娘也知道其中的利害,这么多士兵要吃喝拉撒,还要发军饷,拖一天就是一笔庞大的支出,她非常害怕哪一天简王爷钱不够了,或是什么地方出了乱子变成和辽王的一样的下场,那四少爷和小姐可就真的完了。
“齐宵应该知道怎么做。”蓉卿不了解简王,但是他了解齐宵,这样的局面下,绝对不能和汪重比耐心,最好的手段就是不择手段将汪重逼出来。
而逼汪重出来的办法,就是断了他的粮草,没有粮草汪重就是再悠闲,也得着急起来。
她能想到,齐宵一定能想到,蓉卿定心等真定的捷报。
学馆没有挂牌,一开始几日正如鲍掌柜说的,不过十几个孩子轮流上课,可后来有人听到了风声,说是有免费的学堂,短短七八日的功夫,学馆里就已经挤挤攘攘的坐了五六十个孩子,人太多,只能一天分批上课,但这样一来先生不免就辛苦了,一两日还好时间一久谁也坚持不下来,鲍掌柜没了办法,只得来寻蓉卿:“小姐,您看要不要把学馆挪到隔壁院子去,我听到隔壁的院子人家要去逃难,院子也会空置下来。”
“那敢情好,你去和隔壁的人家打听看看。”染布坊隔壁,就是蓉卿刚到京城时住的院子,大小到是合适,还能解决几个先生的住宿问题,只是这样一来她要负担的开销,又多添了一项。
因为打仗,生意也不如从前的好,但还算每日都有进项不到捉襟见肘。
“租金一年是一百两,现在战乱咱们不租他也租不出去,小人去和东家谈谈。”鲍掌柜细细算着账,就怕到时候人越来越多,负担太重,小姐赚的点钱都贴进去。
蓉卿应了,鲍掌柜就和东家谈,东家一听是百文衣库的东家免费办的学堂,主要收容那些出征在外军士家中的孩子,和城中上不起学的孩子,就很爽快的将房租降到了八十两,鲍掌柜自然高兴,签了合约交了银子,将学馆搬了过来。
三月十五,蓉卿再次听到,简王连夜带人绕道镇定的后方,烧了汪重的三处粮草库,蕉娘笑着和蓉卿道:“竟和您想到一起去了。”
蓉卿也显得很高兴。
这一日,蓉卿从学馆回来,还没进门就看见院子门口停了辆华盖马车,车身精致典雅贴着王府的标志,她微微一愣进了家中,蕉娘就从里面迎了出来,笑着道:“世子妃来了。”
蓉卿忙进了房里,果然见杨氏正端坐在主座上喝着茶,她敛衽行礼:“不知道您过来,失礼了。”
“和我客气什么。”杨氏携了她的手,拉着她坐下,蓉卿想问她有何贵干,岂料杨氏开门见山的道,“我们两个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蓉卿听着心中一惊,首先就想到了是苏珉和齐宵出了什么事,心里不由砰砰跳了起来,脸色也瞬息变了几变,杨氏仿佛未察觉,开口道:“我这两天听说有个百文衣库的东家,在城北开了间学馆,专门收那些出征在外军士家中的幼童读书认字,那人可是你?”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蓉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点头道:“是!”不解的看着杨氏,杨氏就笑着道,“果然是你办的。”
蓉卿不知道杨氏忽然说这件事的目的,便不出声听着她讲,杨氏笑了一会儿,就道:“你也不用紧张,这件事我和世子爷都听说了,就觉得你这个主意极好,前方军士在打仗,是把头颅挂在裤腰带上的事情,我们若是能将他们的家眷照顾好,也能解了他们的后顾之忧。”说着一顿又道,“世子爷的意思是,让你一个人办,你一个女子难免精力不够,他也不好出面,所以就让我们两一起办,你觉得如何?”这是抢蓉卿功劳的事情,杨氏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