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花家的地位是何等显赫。
在花家偌大的宅院内,一名富贵公子亭亭而立,远远看去,似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
“花公子真是好雅兴,竟在这里弄鸟。”
“不过是无聊罢了,何来的雅兴?”花离笙丝毫不顾那人脸上尴尬的表情,挥了挥衣袖道。
“呵呵,花兄连无聊都无聊得这般有姿态,果然不是凡夫俗子所能够相比拟的。”来人继续道。
“看到你,我顿时觉得我不是那无聊之人了。”
“哦,这是为何?莫非看了小弟,会让花公子排解内心的郁结?”那人脸上顿起兴奋。
“因为你比我要无聊得多。”花离笙道,随即转过身子不再理来人。
“那是,那是,小弟怎能跟花兄比,花兄说小弟无聊,小弟自是无聊。只是小弟今日有一事相求,还请花兄能够略施薄恩,帮衬小弟一把。”
“可惜为兄独不跟无聊之人议事,更何提帮衬二字了?”
“这……”那男子还在愣怔之际,花离笙便已冷声道,“池韵,送客。”
“是公子。”
说着便走到那男子面前,“张公子,咱们这边请吧。”
“花兄,我张家好歹也是世族之一,你竟然这般待我。”
“我这样待你,你又能奈我何?”花离笙嘴角微勾。冷光中透着寒意。
“花兄……”那人继续嘶喊道,却被池韵拖着往下拽去。
“慢着……”花离笙吩咐道,男子立刻面带喜色,“我就知道花兄不是这般无情之人。”
“下一次不要称我为花兄。我还没有熟到可以跟你称兄道弟。还望张公子谨记于心。”说完便再不看那人一眼,缓步而行,进了大厅。
“公子,行馆送帖子来了。”小厮忙不迭地疾跑过来。
“行馆?谁送的?”
“是邱常天跟原容二人联名送的。”
“邱常天?原容?”花离笙蹙着眉,想了半天,却仍是没想起来。
“他们都是小官,公子平时接触不到,可能没有什么印象,那原容和邱常天是负责行馆的官员,级别都不大。这次也不知所谓何事,竟敢来叨扰公子。”
“池韵你拿过来给我看看。”
“是,公子。”刚把那“无聊”的张公子赶出去的池韵立刻上前,接过小厮手中的帖子。
“没你的事了,先下去吧。”
“是,公子。”
池韵刚把帖子递给花离笙,不到片刻,便发现一项淡然自若的主子,不知为何,竟惊得站了起来。
他双手垂放在两侧,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再握紧。
“去叫人给我备马。我要去一趟行馆。”
“可是公子不是跟李公子约好了吗,晚上要一起泛舟吟诗。池韵已经把公子点名要的那件湖蓝色的衣裳找了出来。就等着公子吩咐呢。”
“不去了不去了,天大的事今儿个都给我往后了推。”说完,站起身,“不用叫人备马了,我自个儿亲自去马厩。”
说完身影便不见了。独留池韵站在那里,发着愣。
“今儿公子到底是怎么了?莫不是中邪了?”池韵看着花离笙匆匆离去的背影道,这哪里还是她所认识那个优雅放纵的主子?
花离笙到了马厩后,二话不说上了马,一路狂奔出了花家府邸。
“喂,我说这是谁骑着马在这里横冲直撞的,也不看着点。”薛姨娘刚生下一个男儿,在花家的地位可不是从前那般,如今正是得老爷宠爱,威风得很。
她刚从南花园过来,就被这马匹卷起的尘土扬了一身,当即就恼了,也没去看那骑马的是何人。估计指不定是哪个姨娘或者婢女所生的孩子。
“今日花某有急事,多有得罪了。”花离笙曼妙的声音从马上传来。
“得罪,你得罪的……”一句话还未说完,女子便因这声音住了口。
“吆,原是花大公子啊,没事,我当是谁呢,不碍事的,你骑这马是老太爷赏赐的吧,果然是千里良驹。正好配了公子的身份。”只是她这一番话却没人听得,花离笙那马早就不知奔出去多远了。
“驾!驾!驾!”男子夹紧马腹,高扬马鞭。齐甩三次,马匹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四蹄猛踏,狂奔而去。
大约过了三刻钟,便停在了那行馆之前。
花离笙立刻翻身下马,向着前面守着的侍卫走去。
“你是何人?可有通关文牒和令牌,没有的话一律不得入内。”
“哦……”花离笙凤眼微眯,一声哦,绵长万里。
“你且去唤你家大人来,他该知道我是谁。”
“我家大人岂是谁都能见的,不过……”那侍卫上上下下打量了花离笙一番,只见此人,墨绿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金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深紫色的长裤扎在锦靴之中。整个人都贵气逼人,这……
“公子还请在此稍后,我这就去禀报。”即便他是新来的,在打量一番之后,见此人气度也知其必是不凡。
那侍卫才进去没多久,便听到嘈嘈杂杂的脚步声接连传来。
“下官原容拜见花公子。”
“下官邱常天拜见花公子。”
二人均长揖到底。
“花某闲散惯了,从未入朝为官,可受不起二位大人如此大礼,还请起来吧。”
“公子若是都受不得这礼,这南楚还有何人能受得起。”原容笑眯着眼睛道。
花离笙上前搀扶起他二人,笑道:“不知二位请帖上所说的女子此时可在?”
“这……”
“嗯?”花离笙眯着眼,看着他二人的表情,脸色不禁越发阴沉,“怎么。不在?”
“这……下官……”原容支支吾吾半晌,头皮发麻地看了一旁的邱常天一眼。
邱常天忙擦着汗,“那个……宁姑娘说有要事……先……先走一步了。”
“什么?”花离笙原本好看的双眼瞬时眯了起来,其中的煞气更是让人心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