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他的声音也软得像水？

他兴致勃勃地折腾，吐气如兰：“好、好了吧。”

“好了？”他轻笑，身子起伏沉落，时而快速，时而缓慢，足足将她性子都磨完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已是半昏半沉，实在不堪忍受，他才将就着放过她。

等到被人唤醒，早不知是什么时辰。喉咙发哑，浑身酸痛乏力，简直像散了架。

“主子想吃什么？奴婢让厨房做了来。”苏苏扶着她起身，轻声问着。

孟卿云难得地羞窘，“随意吧。”

苏苏应下，服侍她擦身换衣，方命人将膳食端来。还没喂几口，听得有人进屋，苏苏起身请安：“皇上。”

思及两人白日间的放纵，孟卿云脸上一热，故意不理会。

“嗯，”萧戎道，“不在长安，不必这么拘谨。”

“方才有人来传，说你哥哥来了，你去看看吧。”他淡笑，心情甚是不错。

“哥哥！”苏苏惊喜，“多谢皇上！”有萧戎在，主子没什么需要她操心的，当即迫不及待地行礼，一路小跑出去。

萧戎笑了笑，在孟卿云身前的凳子上坐下。拿起苏苏放在桌上的瓷碗，舀起一勺粥吹了吹，“啊……”

她嘴角浮起一抹细碎的笑，听话地张开嘴，将粥含进来。清粥小菜，在她嘴里成了山珍海味，滋味美妙难以与人言说。

“有这么好吃？”他挑眉，“莫非陆风故意把好的留给你，给我吃的都是平常饭食？”

她弯起唇：“师兄自然对我更好。”

他眉眼一深，亲了亲她，刚松开，身后响起女声：“两、两位公子，苏苏姑娘命奴婢送药来。”

竟是……被人看到了？

“进来吧。”萧戎极是气定神闲，抬起碗，继续舀起吹凉递来。她羞恼地往后动了动，不肯吃。

侍女装作镇定地进门将东西放下，一转身，火烧屁股地跑走了。

“卿卿，”他无奈地笑唤她的名，“她又不知我们是谁，不要生气了。”

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权相倾国，不管在哪儿，总之是不该出现在这边境重镇。萧戎没有透露的意思，陆风也不敢自作主张，是以所有人都以为府上来的是陆将军旧友。

两位样貌不俗的公子同住一屋，共枕一席，本就足够引人遐思，今次又被看到举止形容亲密，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偏偏她认为他思虑太少，他又觉得她想得太多，一个生气一个无奈，只能是没有结果。好在萧戎怜惜她病体未愈，软言软语地哄了半天，她终于消了气。

翌日萧戎一早出了门，苏苏带着苏历一同来见她，少不得要安抚苏历几句。随后苏苏给她针灸，过后闭眼休息间苏历默默吞吞，半晌才说出来：“那夜主子被人带走之后，二小姐身边的丫头说漏了嘴，皇上才知主子中了软骨散，武功尽失。”

孟卿云眉梢微皱，显然并不大愿意再回忆起那件事。

苏苏也瞪了哥哥一眼，可苏历默了默，还是说出来。

"皇上让人送二小姐回长安后，四处寻找主子，直到从司马大人口中得知那些是漠人，断定他们必定会到常州，又马不停蹄地赶来。"咽了口唾沫，"没有主子消息的那几日，皇上也不好受……"

他心中有孟卿云，说这些话，自然不是为了萧戎。

"主子对皇上情深意重，人非木石，如何会无动于衷？奴才是粗人，不懂什么，但也看得出皇上心里有主子……主子向来心重，思虑多，难免伤神伤身，这次何不借着皇上奔赴相救来解开郁结，如此……伤也才能好得快些。"

一片沉默。

孟卿云抬手摸摸眼睛，问苏苏道："还要多久？"

"至少三五日。"

她颔首，接而转向苏历在的方向："我们还要在常州呆上三五日，你与苏苏分别许久，这几日便不需在我身边伺候了，好好与她聚聚，看看常州风景也好。"

没有责怪，苏苏替哥哥松了口气，笑道："多谢主子，不过奴婢可没什么话要和他说，还不如照顾主子来得正经。"

这样的非常时期，孟卿云身边哪里少得了人照顾。苏苏调笑似地说一句，实则是在为她着想。

孟卿云当然明白。她想了一会儿，抬起头，仿佛下了决心："你随意找个婢女来伺候便是。"

"主子？"苏苏不解，孟卿云笑了笑："苏苏，替我找件你的衣裳来。"

她有多久没着女装了？其实并没有多久，在江南叶庄，叶元夏身边，穿的就是女装。

可她为萧戎而着……将近三年了吧。

初入宫廷的那几年，她尚且保有少女的天真恣意，常欢喜地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刻换了漂亮的衣裳给他看。环佩朱钗，胭脂水粉，因着底子好，粗粗装扮也是容色惊人。

后来……孝端太后之祸后，再没了这闲情逸致。她每日繁忙，他亦是政务缠身，难得有独处的时候，诉说衷肠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工夫去想别的。而现下在常州，无人知晓他们的身份，与其顶着断袖的名头被人误解，还不如穿一回女装，做一回真正的孟卿云。

苏苏回屋找了找，特意选了一身自己极少穿的衣裳来给她换上。

白底素色的中衣，外罩薄粉桃花色长裙，白色束腰带拢住不盈一握的纤腰，绣花鞋尖珍珠温润。把人带到妆台前坐下，取下束发的冠子，将黑发打散后挽了个髻，插一支银钗。

苏苏深谙她的性子，知道她不喜欢太繁琐的东西，所以简单装扮便算完成。

随后从下人里挑了个最听话乖巧的丫头来，耳提面命让她将孟卿云当做自己主子，又将主子各项忌讳不喜说了，看着小丫头唯唯诺诺地点头，这才放心。

小丫头名唤初晴，胆小细心，虽好奇为什么客房里的俊朗公子眨眼间变成了美貌小姐，但谨记苏苏姑娘的教诲，一句话也不敢乱说。

萧戎与陆风不在府里，苏苏与苏历亦是忙着兄妹话长，剩孟卿云一人无所事事。在屋里歇过晌午，实在躺不住了，便让初晴扶着出去走走。

陆风官邸并不大，从后院走到前院，再从前院走回后院，左右不过花了一刻多钟的时间。初晴小心替她看着脚下，时时出声提醒，孟卿云连汗都没出，她已经是累得气喘。

"找个地方坐下歇歇吧。"知道小丫头不敢自己开口，她便做回好人。

初晴闻言自是欢喜，忙不迭地扶她到廊下，寻了个干净地方放块帕子垫着，扶她坐下后自己才在一侧坐下。常州热得人不行，小丫头汗湿重衣，孟卿云却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气息平稳，淡定自若，连一滴汗都没见。

她吐吐舌头，"姑娘不热吗？"

习武之人本就较常人更耐得寒暑，孟卿云笑笑："还好。"

初晴擦擦额头，道："奴婢去房里取扇子和茶水来，姑娘在此等等我。"等到孟卿云点头，方起身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