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头,你说慕容云风中的是幻迷散??”“恩!”“莫大叔,你会不会弄错了?”花耀辰不可思议地望着莫宇问道,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幻迷散只有凌花寨的人才知道,配方也只有莫大叔才有,不是寨子里的人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慕容云风若是真中了幻迷散,那又是谁给他下的药呢,难道我们寨子里有内奸?
“我自己研制出的药我最清楚,我给慕容校尉一搭脉,就知道他的昏倒另有蹊跷,幻迷散的配方是在麻沸散的基础上加以改良研制而成,为了达到更好的麻醉效果,我在配方里特意加了冥香草,之所以加入冥香草,是因为它的毒性比一般的菖蒲要强,能顷刻间让人丧失知觉,通常每一副幻迷散中我会加半钱冥香草,加的多了不仅不起作用,还会让病人昏睡不醒,甚至,威胁生命,有的人,天生对麻醉类药物过敏,给这类病人疗伤的时候就绝不能用含有麻醉类的草药,否则,性命不保,就像慕容校尉”。
“他中的竟是幻迷散?这么说给他下药的人,是我们,凌花寨里的人?”花贺仍旧不相信这个事实,可莫宇坚定的眼神打破了他心里仅存的那一点点侥幸,身子一软瘫坐在椅子上,花耀辰与花耀康站立在他两边,关切地看着他。“义父,你先莫要惊慌,孩儿觉得这事绝非我们所看到的那么简单,幻迷散,确实只有我们寨子里的人知晓,可是,也不排除有歹毒之人从莫大叔那偷取幻迷散给慕容校尉服下,故意栽赃嫁祸给我们凌花寨!天抚大营上上下下几万人马,这其中谁又能证明他们都是清清白白的?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初投宋军便助少将军歼灭了南唐敌军,立下战功一件,难免有人看着眼红,再加上大将军对您又那么钦佩那么器重,任谁见了心里也不是滋味”。
“五弟说的不错,爹,你先别急着下定论,究竟是不是咱们寨子里的人干的现在还无法确定,莫大叔,你的药都是事先按数配好的,你事后有没有清理过药柜?幻迷散少了多少?”“我事后检查了,不多不少,正好一两,这一两幻迷散就足以让慕容校尉昏睡几天几夜了,刚大将军和军师在场,我不便直说,要是让他们知道慕容校尉中的是我们凌花寨的毒药,恐怕我们整个寨子的人都难逃其咎!”
“莫大叔,慕容校尉的毒能解吗?”“要是光解幻迷散的毒我完全有把握把他医好,可他不光是解了毒那么简单,他的身体对麻醉药物很敏感,一两幻迷散里就含有一钱冥香草,这一钱的冥香草就足以要他的命了!”“莫大叔,慕容云风不能有事,更不能死,要不我们就是长有千张嘴也解释不清了,莫大叔,你一定得救活慕容云风,绝不能让他出现意外!”这时,花贺也从最初的震惊中惊醒过来,站起来紧紧握住莫宇的手,叮嘱道“莫老头,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拜托你,让慕容云风快醒过来,咱们寨子几百条人命能不能平安无事,就全看你的了!”
“寨主,放心,我绝不辜负你的期望!”莫宇对着花贺郑重地点了点头,今晚,注定会是一个不眠之夜。营帐外,花诺灵原本伸进去的半只脚又默默退了出来,她本来是想替小芙来打探一下有关慕容云风的消息,谁知爹与莫大叔的对话彻底击碎了她的希望。
慕容云风,他,真的命不久矣了吗?想不到一钱不起眼的冥香草竟会有如此大的威力。慕容云风如果有了意外,那大将军定会彻查到底,到时不光是小芙,就连爹和叔叔哥哥们都性命不保,该怎么办?怎么办?要是七哥在,他准会有办法的,七哥,你快回来啊。
花诺灵失魂落魄地回到营帐,花小芙已经在帐内等候她好久了,见她终于回来了,兴奋地跑上前拉着她的手急切地问道“灵姐,你打探到什么了吗?莫大叔是不是已经把慕容云风的毒给解了?他有没有说慕容云风什么时候醒啊?义父知道这件事是我干的吗?他有没有生气?大将军有没有对他透露些什么?灵姐,你快说啊,快告诉我慕容云风他到底怎么样了??”花诺灵试图避开花小芙的视线,眼睛只呆呆地盯着挂在帐顶的煤油灯,闪烁其词,心里在想着该怎么样把实情告诉小芙才好。
“小芙,慕容云风他,他。。”“他怎么了?”“莫大叔说他,他,性命堪忧”“性命堪忧?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他,可能,性命不保!”性命不保??慕容云风要死了吗?而这罪魁祸首就是我?他如果死了,那我岂不是就成了杀人凶手?花小芙想到这,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沉默不语,眼睛空洞无神,两手摊在腿前,不哭,也不闹,这可吓到了一旁的花诺灵。“小芙,小芙,你听我说,莫大叔虽然说他性命不保,但也没说慕容云风一定会死啊,你不要这样,你要相信莫大叔的医术,他定会有办法救慕容云风的,小芙!”
“怎么救?连莫大叔都拿不准能不能救活他,他要真有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慕容云风!”此时的花小芙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哗哗地往下流。花诺灵这回并没有劝慰她,而是任由她发泄出来,等义妹哭累了就把她扶到了床上,陪着她,哄着她,说些安慰她的话,半个时辰后,待花小芙完全沉浸在了梦乡,花诺灵才一个人悄悄离开了营帐,她决定代小芙担下这个重责,向闻人瑛肃主动坦白自己的过错,不管结果如何,都由她一人承担,要杀要剐,任凭大将军发落,只要能饶了凌花寨的人。
花诺灵刚走没多久,床上的人便醒了,其实花小芙并没有睡着,她见义姐出去了,自己也偷偷穿上鞋子,来到了莫宇的营帐前,莫宇为了不打扰慕容云风休息,特意在新兵营后面搭了个小帐篷,翻着各类医术寻找能救慕容云风的药方,花贺花耀辰两人陪他一起,花耀康也想留下来帮忙,不过被花贺拒绝了,他第二天一早还要和宁远将军去各个分营巡视,天不亮就得出发,不能熬夜,强行命令他回营帐休息去了。这时莫宇的营帐内,只有深陷昏迷,奄奄一息的慕容云风一个人孤零零躺在营帐内的小床上,身边只有一盏剩着半截灯芯的煤油灯,发着微弱地光芒,照在慕容云风的脸上,显得他的脸尤为憔悴与煞白。
花小芙踮起脚尖轻声来到床前,满眼泪花盯着床上的人,就在今天下午,这个人还神气活现的站在官道上与自己顶嘴来着,才过了几个时辰就倒地不省了,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一时争强好胜所致,想到这里,心里就更加悔恨不已,哭的也就越凶了。
“慕容云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知道错了,你快点醒过来吧,你可千万不要死啊,你死了,我不就成了宋军的千古罪人了吗?大将军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我答应你,只要你醒过来,我以后什么事都听你的,我也不再跟你顶嘴了,也不会老在背后骂你死变态,更不会把你的马鞍丢到树上给小鸟做巢了,慕容云风~~呜呜呜呜”。
好你个花小芙,合着本校尉的马鞍是你拿走的,还给我扔到树上当鸟巢??臭丫头,你给本校尉等着,看我醒来怎么教训你!慕容云风躺在床上,心里却气的不行,他此时真想从床上爬起来给花小芙脑门上几个糖炒栗子,可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还未到时候,他想知道花小芙背地里到底做了多少对不起自己的事,所以甭管床边的人哭成什么样,他始终动也不动地躺在那,还得配合枕边的女人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演戏,就得演全套!
没错,其实慕容云风压根一点事都没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与大将军军师花贺莫宇以及闻人瑛肃几人商量好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下毒的幕后真凶,但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真凶,竟然是花小芙??
时间倒退到三个时辰前,林大虎从花小芙的手里接过食盘送到慕容云风的营帐内,此时慕容云风正在屏风后换衣服,虎子把饭菜放在桌子上与慕容校尉说了一声便退了出去,待慕容云风换好衣服出来,虎子已经走了。慕容云风来到桌前拿起筷子刚要美美的饱餐一顿,忽然汤里的一小团白花花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个小团子很小,只有小拇指尖那么大点,慕容云风拿起勺子把这不明来历的小团子捞起,打量了许久之后也没看出这是个什么东西,可以肯定的是,它绝不是什么调味剂,那这东西又是哪来的呢?
为安全起见,他掏出手帕把这一小团东西包裹起来去了闻人瑛肃的营帐,二人对着这手帕上的东西研究了半天,最后决定去拿给莫大夫查验查验,莫宇看了一会之后给出了一个让二人大吃一惊的答案,这个白白的小团子确实不是调味剂,而是一种让人瞬间麻痹失去知觉的辽药,名曰:幻迷散。
“幻迷散?那是什么东西?”“那是老夫自己研制出来,专门用来治疗外伤的药物”“那它怎么会在我的饭菜里?难不成军营里有人想毒害本校尉??”“慕容校尉不要惊慌,以这点幻迷散的药量不会对你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顶多也就跑肚拉稀个两天,吃几服药就好,只是,这幻迷散只有我们凌花寨的人知晓,莫不是下毒之人是我们寨子里的?”“凌花寨??那会是谁呢?莫大夫,还请您跑一趟把花老将军请来,这件事,可大可小,既然牵扯到了凌花寨,那还是调查清楚些的好”“少将军稍等,我这就去禀报寨主一声”。
花贺一听说寨子里出了个投毒的凶手,气的刚要召集寨子里的人挨个挨个问话,就被莫宇拦了下来,两人一同前往营帐会见闻人瑛肃,几个人在帐内商量了许久,决定来一出瓮中捉鳖,引蛇出洞之计,由闻人瑛肃将计划告知父亲与军师,花贺为了演戏演的像一点,便找来了花耀辰与花耀康。不到亥时二刻,巡防营慕容校尉被人毒害性命岌岌可危的消息便传遍了天抚大营的每个角落,大将军闻人晟震怒不已,命少将军闻人瑛肃连夜彻查此事,凡是与慕容校尉有过接触的人都一一拉来问话,一时间弄的整个大营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慕容云风,你也不要怪我,谁让你平常老是欺负我,我只是想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而已,我真的没想过要你性命的,你死了,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你这个人,亏就亏在太傲气了,看谁都不顺眼,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你是小侯爷就了不起吗,你不就是出生比寻常人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罢了,有什么好神气的,你要是王爷皇子什么的,那你还不要上天啊!我这么说你,你也别不高兴,我是个孤儿,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自己的爹娘扔在了九清山上,是义父打猎的时候发现了我,把我抱回山寨抚养了我十九年,要不我早让狼叼走了,你多好啊,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勺,从小衣食无忧,哪知道平民百姓生活多不易。。。”花小芙讲着讲着就刹不住了,完全忘了床上的人还处在昏迷中,对外界的声音一点也听不见。
慕容云风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床上,任凭花小芙像念经似的在自个的耳边叨叨叨,叨叨叨,说的他都快睡着了。在听到她的身世的时候,心里莫名的感到很难受,原来在她看似坚强的外表下还隐藏着这么一段曲折的经历。
“花小芙,你刚才说的可是你的真心话?”花小芙正打算给慕容云风讲她以前的光辉事迹,猛不丁头顶传来一声熟悉的男音,抬起头,就见慕容云风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慕容云风!你,你,你没死啊!”“废话,你有见过死人会说话的吗?”“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呜呜呜呜”花小芙激动地留下了喜悦的泪水。
“好了,快把你那眼泪擦干,扶本校尉起来!”“嗯!”花小芙拿袖子往眼睛上一擦,扶起床上的人,还拿在给我两个枕头垫在慕容云风的身后,让他靠着舒服些,显然慕容云风对这服务也很满意。“花小芙,看在你认错态度这么好的份上,你下药毒害本校尉的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真的吗?你真的肯原谅我吗?”“当然,本校尉堂堂五尺多的男儿还会骗你个黄毛丫头不成?”“慕容云风,谢谢你,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跟你对着干了,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这可是你说的?”“恩,我花小芙说话向来说到做到!”“口说无凭,你让本校尉如何相信你说的是真是假?”“那我们立个字据,我去找纸笔!”
“回来!立字据多麻烦,本校尉有个更好的办法,你过来”慕容云风盯着转身要去找纸笔的花小芙说道,眼睛里透着一丝狡黠的目光,花小芙看他这样,不知道慕容云风卖的是什么官司,傻乎乎地走上前疑惑地望向床上的人,就在她刚靠近床边的那刻,慕容云风一只大手伸向花小芙的手腕,把她整个身子拉到自己的怀里,就在对方困惑之际,另一只手轻轻抬起花小芙的下巴,俯身在她的唇上深情一吻,吻完还邪魅地看向怀里女人。“比起白纸黑字,这个是不是有用多了?花小芙,本侯爷正式向你宣布,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慕容云风的人了,这天底下除了我,谁也不许欺负你,记住了??”(未完待续)